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她一条一条发消息，手指都敲得发麻。
接连三天，沐韵霏几乎没合过眼，总共只睡了8个小时。
白天跑学校审批、联系音乐人，晚上和社团干事一起改策划案。
嗓子都熬哑了，也只敲定了五组校园乐队和三个独立音乐人。
最关键的设备赞助，依旧没着落。
她联系了十几家厂商，不是说预算不够，就是说看不上学生活动。
第四天早上，沐韵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办公室里哈欠连天的干事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站起身，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别熬了，出去透透气，咱们先去798艺术区看看场地吧。”
几人打了辆车来到798，刚在规划好的场地转了两圈，讨论着舞台搭建的细节，沐韵霏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吴碍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喂，吴碍。”
“韵霏，最近忙啥呢？好几天没信啊怎么。”电话那头的吴碍语气轻松，还能听到操场训练的哨子声。
沐韵霏听到他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最近在筹备一个音乐节，打算在798办。”
“音乐节？可以啊！”吴碍瞬间兴奋起来，“我们宿舍最近也想组了个乐队，到时候给我们加个名额，我们也去演出。”
沐韵霏被他的热情逗笑了，可笑着笑着，又想起设备的事。
语气沉了下去：“倒是想让你们来，可现在麻烦一大堆。“
”怎么说？“
”联合主办的高校跑了两个，设备赞助也没着落，连最基础的音响都租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吴碍的声音。
“我让张太后的助理发你一份创世纪文化的合作名单，里面有三家做校园演出设备的厂商，之前欠过张总人情，你提我名字，他们肯定愿意帮忙。”
听到这话，沐韵霏心里一暖，眼眶有点发热。
吴碍总是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提供帮助。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了，我想先靠自己试试。”
“行，那你别硬扛。”吴碍也没勉强，“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憋着。”
挂断电话，沐韵霏长呼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感动。
小张凑过来，一脸疑惑：“霏姐，你男朋友都帮你找好资源了，你咋不同意啊？”
“我想靠自己做成一件事，不想总依赖别人。”
沐韵霏摆了摆手，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咱们再看看场地尺寸，等会儿跟搭建方对接。”
小张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这时，负责量尺寸的干事拿着卷尺跑了回来：“霏姐，场地长宽高都记下来了。”
“行，辛苦你了。”沐韵霏接过记录纸，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几人收拾好东西，沿着798的街道往门口走，准备打车。
路过一栋红砖小楼时，小张突然拉了拉沐韵霏的袖子，指着楼里的灯光。
“霏姐，你看那边！好像有个工作室还亮着灯。”
沐韵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栋两层小楼，二楼的窗户透着暖黄色的光，门口挂着一块木质牌子，上面写着中英双语。
“声域……录音工作室？”
“霏姐，要不进去问问？”小张眼睛亮了，“说不定他们能提供设备，或者认识赞助方！”
沐韵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试试吧，总比坐以待毙强。”
她带着几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裤的男人，正搬着一个巨大的音箱往门外走。
男人看到她们，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收工了，要咨询业务明天再来吧。”
沐韵霏赶紧上前一步，露出礼貌的笑容：“您好，我们不是来录音的。我是北大文创社团的沐韵霏，过段时间想在798办一场原创音乐节，想跟您聊一下合作。”
男人听到音乐节，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音箱放在地上。
上下打量了沐韵霏几眼，语气缓和了点：“音乐节？我倒是听过你们之前的筹备消息。你们的预算大概多少？设备方面需要哪些东西？”
沐韵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点尴尬地低下头。
“我们……我们目前没有设备预算，只能提供宣传资源，比如在高校社群帮您推广工作室，或者让演出的音乐人优先选择您这里录音……”
“没有预算？”男人打断她，嗤笑了一声，“意思就是让我们白干？免费提供设备还得负责运输安装？小姑娘，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沐韵霏的脸瞬间红了，手指攥着衣角，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小张想替她辩解，却被沐韵霏用眼神制止了。
男人摆了摆手，弯腰准备继续搬音箱：“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这种没预算的合作，我们做不了。”
“您再考虑一下！”
沐韵霏急忙开口，声音有点发颤：“这次音乐节会来很多原创乐队，还有北大、北师大的校园音乐人。
虽然现在没预算，但您可以跟这些乐队聊后续的录音合作，说不定能拓展业务！”
男人直起身，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嘲讽：“学生乐队能有多少录音需求？我们工作室不缺这点业务。”
沐韵霏有点急了，脱口而出：“不只是北大、北师大！北航、现代音乐学院的乐队也会来！”
男人还是没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沐韵霏脑子飞速转动，突然想到了吴碍，赶紧补充道：“还有传媒大学！传媒大学作曲专业的学生也会来演出，都是专业级别的，原创作品质量特别高！”
男人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眼神变了变：“传媒大学？作曲专业？”
“对！”沐韵霏赶紧点头，“原创能力很强，现场效果肯定好。”
男人愣了几秒，突然问：“那你们认识吴碍吗？传媒大学作曲专业的。”
沐韵霏彻底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您……您认识吴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