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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急报如黑云漫天的倾盘大雨。
刘砚秋捏着药铺飞鸽传书的手微微发抖:“三十七个孩童,昨夜同时在镇东破庙觉醒命纹。”她抬头时眼尾泛红,“其中最小的才五岁,浑身烧得滚烫,嘴里喊着‘蓝火大人’。”
“人为的。”林九娘掀开门帘挤进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
她把刚从黑市淘来的密报拍在桌上,纸页边角还沾着血,“我买通了个给孩童送吃食的婆子,她说每碗粥里都掺着蓝色药粉。和十年前玄鼎祭典用的引火散,一个味。”
陆江捏着茶盏的指节发白。
他记得玄鼎祭典,那是皇族用命火净化子民的仪式,可如今这火却烧进了孩童身体里。
“幽冥会。”赵景川突然开口。
他斜倚在门框上,往日纨绔的笑没了,腰间玉牌泛着冷光,“上个月我派去北境的暗卫全折了,最后传回的密信里,提到祭坛、蓝焰、‘容器’。”
陆江猛地站起来。
系统在他怀里震动,最新提示跳出:“北境镇东破庙,灵气浓度提升300%,建议立即前往。”
“我去。”他扯下墙上的粗布斗篷,转身时扫过刘砚秋担忧的眼,“伪装成觉醒者,混进去。”
“带这个。”白霜从袖中抖出块青铜令牌,边缘刻着守命殿的纹路,“幽冥会收容器要验血脉,这令牌能替你挡三刻钟。”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陆江额间若隐若现的龙纹,“足够你找到祭坛了。”
镇东破庙的腐木味混着焦糊味。
陆江缩在角落,看着七个孩童被蒙眼带进后殿。
他故意让手腕露出淡蓝纹路。那是用林九娘给的草药汁画的,此刻正随着心跳发烫。
“新容器。”戴斗笠的守卫用刀尖挑起他下巴,“跟紧。”
地下祭坛比想象中深。
陆江数着台阶,每下十级,系统提示就跳一次:“签到地点确认,当前躺平时长:半柱香。奖励:《命火·焚息诀》残页。”“时长一柱香,奖励:完整版《命火·焚息诀》。”
他垂眸盯着地面,功法口诀自动往脑子里钻。
直到守卫踢他后背:“跪。”
祭坛中央悬浮着块巴掌大的蓝玉,表面爬满裂痕,每道缝里都渗出幽蓝火焰。
周围墙上刻满咒文,陆江扫了眼,寒毛倒竖。那是玄鼎灭国时,他在皇宫密道见过的禁术,专用来剥离命火。
“醒了?”
声音像冰锥扎进后颈。
陆江抬头,夜烬站在蓝玉前,玄色大氅垂到地面,左眼戴着青铜眼罩,“我等你很久了,玄鼎的命火之主。”
他抬手,蓝玉突然震动。
陆江额间龙纹灼痛,体内命火不受控地往祭坛涌。原来那些孩童根本不是容器,是引子,真正的容器是他!
“你以为用孩童引我来?”陆江咬着牙笑,《焚息诀》在经脉里炸开,“你引的是命火,可这火,只有我能控。”
夜烬的眼罩滑下一角。
露出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团跳动的蓝焰:“你娘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她护着玄鼎命火跳崖时,我就站在崖底。”他指尖划过祭坛咒文,“现在,我要把你的命火拆成一万份,让大楚的每个士兵都变成活武器。”
陆江的血往头顶涌。
他想起娘跳崖前的眼神,想起玄鼎百姓被屠时的哭喊,命火“轰”地冲破压制,烧得斗篷滋滋作响:“你拆不了。”
战斗来得极快。
夜烬的蓝焰裹着黑风扑过来,陆江侧身翻滚,指尖擦过祭坛边缘。系统突然提示:“签到时长两柱香,隐藏奖励:命火逆脉术。”
“阿江!”
刘砚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陆江抬头,看见她和白霜站在祭坛入口,白霜手中的守命环发出金光,刘砚秋指尖夹着银针,每根都淬着抑制命火暴走的药:“撑住!我们破了外围阵法!”
守命环“嗡”地展开,将夜烬的蓝焰挡在三尺外。
刘砚秋的银针破空而来,扎中夜烬肩颈大穴。那是她跟青囊先生学的,专破内家高手的气机。
陆江抓住空隙,咬破舌尖。
逆脉术顺着血线窜遍全身,他能清晰感觉到命火的流向被逆转,不再往祭坛涌,反而顺着咒文倒灌回去。
“你疯了?!”夜烬瞪大眼睛,蓝玉上的裂痕开始蔓延,“这会烧穿你的经脉!”
“总比让你烧穿天下好。”陆江咧嘴笑,掌心命火凝成剑形,“焚元诀,开。”
蓝玉“咔嚓”裂开。
夜烬惨叫着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时咳出黑血。
陆江踉跄着扑过去,攥住命火残片。碎片刚入手,他额头龙纹就亮得刺眼,记忆如潮水涌来:玄鼎皇宫的金瓦,娘的绣鞋上沾着血,还有个戴青铜眼罩的男人,站在屠城的士兵里笑。
“走!”白霜拽住他胳膊。
祭坛开始崩塌,头顶的石块簌簌往下掉。
刘砚秋护着他后背,银针不断扎向他要穴,帮他压制暴走的命火。
他们冲出破庙时,晨雾刚散。
陆江望着手里的残片,蓝焰在掌心跳动,像极了娘临终前塞进他怀里的玉佩。
“还没完。”他低声说。
千里外的大楚皇宫,赵景川望着北方翻涌的蓝雾,指尖摩挲着案上的密报。
密报最下面压着张泛黄的地图,荒漠深处标着座遗迹,旁注:“命火之主,开。”
“夜烬跑了。”暗卫跪在他脚边,“但他留下句话,‘真正的容器,在荒漠’。”
赵景川抬头。
窗外有蓝焰划过天际,像道被点燃的流星。
他忽然想起陆江额间的龙纹,想起玄鼎灭国那晚,自己躲在衣柜里,看见父皇握着块蓝玉说:“玄鼎的命火,该为我大楚所用。”
而在更遥远的荒漠尽头,风沙突然停了。
一座被埋千年的石庙缓缓升起,石门上的刻字被风扫去沙粒,露出清晰的八个字:“命火归位,玄鼎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