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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的月光刚爬上神台边缘，陆江就翻了个身。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了一声。两炷香签到完成，他摸到怀里的《通灵咒》残篇时，指腹被纸角硌得生疼。
他翻身坐起，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刘砚秋正往药囊里塞最后一捆止血草。
林无涯早等在庙门口，手里攥着块褪色的羊皮地图，边角沾着暗红的血渍。是赵千钧尸体旁捡的。
断魂谷的风比镇里冷三倍。
林无涯猫着腰钻进山坳里的废弃墓穴，霉味混着腐土味扑出来。
陆江摸出怀里的玄铁匕首，刀尖在石壁上刮出火星。石壁缝隙里嵌着细铁丝，是机关触发线。
往左三寸。林无涯的声音像块冰，他用铜锥撬开一块松动的砖，底下露出半枚青铜兽首，前朝暗卫的守墓犬，咬到活物就喷毒雾。他往兽首嘴里塞了团浸过牛血的布，毒雾变成的一声闷响。
密道越走越窄，石壁渗水，刘砚秋的药囊蹭到墙，清心香混着霉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走了半炷香，林无涯突然抬手。
前方石壁上刻着条盘尾龙，龙睛位置嵌着两颗夜明珠，幽绿的光里，能看见空气里浮动的淡青色罡气。化罡境高手布的封印。
破不开。林无涯摸了摸龙睛，指尖被罡气割出血，至少是化罡九重的手笔。
陆江把《通灵咒》残篇往怀里塞了塞。
他往地上一躺，后背贴着冰凉的石砖：我试试。
你疯了？刘砚秋蹲下来要拉他，被陆江抓住手腕。
他指腹蹭过她腕间的银铃。那是青囊先生传给她的，能镇百毒。躺两柱香。他说，系统要的是这个。
时间走得比平时慢。
第一柱香烧到一半时，陆江听见罡气流动的嘶嘶声；第二柱香烧完，他突然看清石壁上的龙纹在动。每条纹路里都有金色的细流，像血脉在爬。
系统提示音炸响。
陆江翻身坐起，手里多了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以血为引，念咒开碑。他咬破指尖，按在龙睛上。天地为证，灵脉归真……
龙纹突然爆亮。
整面石壁发出闷响，罡气像被刀割的布，一声裂开。
林无涯猛地推开他：快走！
地下阶梯比密道更陡。
刘砚秋的火折子照出壁画。玄衣人踩着星图布阵，锁链缠在一条黑龙身上，龙眼里淌着血。
柳婆婆突然顿住脚，她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壁画，声音发颤：锁魂阵...玄鼎末代皇帝怕真传人太强，用龙脉封了他的魂。
真传人？陆江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刚才按龙睛时，玉佩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
咔嗒。
所有人同时抬头。
墨离的剑尖挑着块松动的砖，砖下露出个青铜齿轮。他踩中了机关。整座宫殿开始震动，头顶的石屑簌簌往下掉。
墙缝里弹出半人高的铁索，带着倒刺；房梁上的暗格里，毒箭像暴雨般射下来。
避毒丹！陆江把药囊里的药丸全撒向空中，黄色药粉在毒箭前炸开，箭尖的绿毒瞬间变成青烟。
他拽着刘砚秋往壁画后的凹处躲：林叔！
带柳婆婆去左边第三块砖！
墨离！
砍铁索！
铁索擦着墨离的发梢砸在地上，溅起火星。
他的剑快得像道影子，每一剑都砍在铁索的关节处。
刘砚秋的银铃叮铃作响，她摸出银针扎向陆江的肩井穴：止血！
你刚才被铁索擦了道！
震动突然停了。
所有人喘着粗气抬头，却见段长风站在殿中央。
他腰间的虎符泛着冷光，身后站着七个黑袍人，每个人的袖口都绣着金色虎头。武林盟的七煞卫，传闻中杀过化罡境高手的死士。
你们不该来。段长风的声音像块磨了十年的刀，陆江，你以为自己是容器？他抬手，虎符上的金光映在陆江脸上，你娘当年把玄鼎龙气和真传人魂魄都打进你胎里，你是最完美的融合体。
陆江的玉佩突然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看见段长风身后的壁画在动。原本锁龙的锁链正在断裂，黑龙的眼睛里，有幽蓝的光在聚集。
启动逆转阵。段长风说。
整座宫殿的符文突然倒转。
陆江听见地底下传来闷雷似的轰鸣，像是有什么沉睡了十年的东西，正在挣开枷锁。
他摸了摸被银针扎过的肩井穴，那里的血突然变得滚烫，顺着血管往心脏涌。像有团火，要烧穿他的骨头。
刘砚秋的银铃碎了。
她盯着陆江胸口的玉佩，声音发颤：龙纹...在发光。
段长风笑了。
他身后的七煞卫同时拔剑，剑尖指向陆江的咽喉。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地下最深处的锁魂阵中心，那枚被封印了十年的龙鳞，正在裂开细小的缝。
有龙吟声，从地底下隐隐的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