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幸运值破解排斥机关
楚星河站在原地，三叉戟还插在地里。墨轻歌的手指抠着他衣服后摆，呼吸断断续续。那根金色丝线晃得厉害，像是风一吹就要断。
系统提示还在跳：
【清除进度：90%】
【职业标识识别失败】
【用户身份进入灰名单】
他没动。也不能动。现在任何操作都会被判定为“主动对抗”，下一秒就是强制登出，甚至清档重置。他不能赌。
可幸运值从来不是拿来赌的。
它是用来等的。
等系统自己犯错。
就像现在。
光塔核心那枚符文闪了几下，突然彻底熄灭。不是渐暗，是直接断电那种黑。整个空间猛地一顿，排斥力场像被掐住脖子的蛇，抽搐了一下，然后开始崩解。
咔——
细微的裂响从塔身内部传来，五道光柱的颜色开始混合，红绿蓝黄白搅在一起，最后变成一种温润的浅金色，缓缓流转。
楚星河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回来了。不是技能，也不是属性加成，而是一种更基础的东西——存在感。他还是他自己，没被当成数据垃圾扫出去。
头顶弹出一行新提示：
【检测到五行能量自然调和】
【成就触发：五行调和（隐性）】
【机关状态变更：通道解锁】
地面震动起来，光塔缓缓下沉，原本封闭的后方石壁裂开一道缝隙，越扩越大，露出一条幽蓝色的通道。里面光线很暗，但能感觉到有股暖风往外吹，带着点铁锈和檀香混在一起的味道。
墨轻歌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往后一倒，靠在墙上。她抬手看了看，技能栏还是灰的，但至少职业标识重新亮了起来。
“你……真就站着不动，就把这玩意干趴了？”她喘着问。
楚星河拔起三叉戟，甩了甩戟尖上的灰尘：“我没干啥，是它自己短路。”
“短路？”墨轻歌翻白眼，“刚才都快把我账号格式化了，你说它短路？”
“系统又不是神。”楚星河活动了下手腕，“再强的程序也有bug，关键是谁能刚好踩上去。”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正好踩在一块微微凸起的石板上。那块板子边缘刻了个小符号，像是五个圆圈套在一起，转了一半的样子。
墨轻歌也注意到了：“这是啥？阵法残纹？”
“不像。”楚星河蹲下摸了摸，“更像是……计数器。刚才清除进度到90%，它卡了一下，然后就炸了。”
“所以你是说——”墨轻歌反应过来，“你故意让系统把你清到90%，然后等它自己出问题？”
“我不是故意。”楚星河站起身，“我是知道它一定会出问题。”
墨轻歌盯着他看了两秒：“你这话比系统还玄。”
楚星河没解释。他知道幸运值不会响应“我想赢”的念头，但它会回应“我刚好倒霉到顶点”的瞬间。刚才那89%的清除进度，每掉一个百分点都像刀割肉，但他忍住了所有反击冲动。因为他清楚，只要他动手，系统就会升级警戒等级，到时候别说通关，能不能保住账号都是问题。
所以他等。
等到系统自己觉得：“这人已经快没了，不用管了。”
就在那一秒，幸运值动了。
符文熄灭，机关反转，一切顺理成章。
系统日志里只会写：“检测到环境异常，自动中止清除协议。”没人会去查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故障，毕竟这种破地方三天两头停电。
楚星河收起三叉戟，走到通道口。里面很深，看不清尽头，但空气流通正常，说明没死路。墙壁上有规律排列的小孔，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像是通风用的。
“后面应该安全。”他说。
“应该？”墨轻歌扶着墙站起来，“你什么时候说话带‘应该’了？平时不都是‘肯定’‘绝对’‘稳了’？”
“这次不一样。”楚星河看着通道深处，“前面没提示，没警告，连个加载条都没有。这种地方最容易出隐藏机制。”
墨轻歌冷笑：“你还知道怕隐藏机制？刚才那么大个清档程序你都不躲，现在怕个小通道？”
“清档程序我知道怎么躲。”楚星河道，“未知的才最麻烦。”
正说着，通道内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声，像是有人在敲金属管。声音很轻，但节奏奇怪，三长两短，停顿，再三长一短。
楚星河皱眉：“谁在后面？”
“没人。”墨轻歌摇头，“其他人还在迷宫外头，玄机子说要等符文稳定才能进。”
“那就不是人。”楚星河退后半步，“系统不会安排背景音效，有声音就是有东西。”
话音刚落，通道顶部的小孔里忽然喷出一股白雾，不散，反而贴着墙面向下流动，像液体一样爬过地面，朝他们这边蔓延。
“有毒？”墨轻歌立刻捂住口鼻。
“不像。”楚星河伸手试了试，雾气碰到皮肤没有灼痛感，反而有点凉，“更像是……冷却剂？”
他抬头看向最近的一个小孔，发现里面有个小小的齿轮在转动，锈迹斑斑，但还在工作。
“这地方老得快报废了。”他说，“估计是机关停转导致压力失衡，自动释放减压气体。”
墨轻歌瞪着他：“你说得跟修空调的似的。”
“反正不是攻击性机制。”楚星河道，“要是想杀我们，刚才清档的时候早就动手了。”
白雾渐渐散尽，通道恢复平静。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点微光，像是灯泡忽明忽暗。
楚星河往前走了两步，脚底传来轻微震动。他停下，回头对墨轻歌说：“你先别动。”
“又来？”墨轻歌扶额，“你今天是不是特别喜欢让人别动？”
楚星河没理她，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往通道里一扔。
石头滚了五六米，啪地一声撞在墙上。
没反应。
他又扔了一块，这次砸中地上一根凸起的金属条。
叮——
一声脆响。
紧接着，通道两侧的墙缝里同时伸出十几根细铁钩，交错摆动，像某种机械手臂，但动作僵硬，明显卡顿。
“果然。”楚星河退后几步，“这机关认活物移动，但更认特定频率的声音。”
“所以刚才那哒哒声是预警？”墨轻歌问。
“应该是维护信号。”楚星河道，“这些机关年久失修，需要定期检查。我们闯进来，等于打断了自检流程，它就开始乱出招。”
墨轻歌听得头疼：“你就不能说人话吗？”
“简单讲——”楚星河指着通道，“我们现在是非法入侵+破坏检修，系统把我们当物业投诉了。”
墨轻歌：“……你比喻得更离谱了。”
楚星河没笑，反而盯着通道深处看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过也好。物业投诉不会当场打死人，最多贴张罚单。”
他迈步往前走，脚步放得很轻，避开地上那些明显的金属接缝。
墨轻歌咬牙跟上：“你确定这样能过去？”
“不确定。”楚星河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我运气一向不错。”
话音未落，脚下石板突然一沉。
楚星河立马跳开，可还是慢了半拍。那块板子塌下去一寸，带动旁边几块连锁下陷，整条通道像是活了过来，墙面齿轮疯狂转动，铁钩再次伸出，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
“卧槽！”墨轻歌扑向角落，险险躲过一根横扫的钩子。
楚星河迅速靠墙，三叉戟横在胸前。他知道不能再走了。这种老式机关最怕的就是节奏被打乱，一旦进入应急模式，接下来全是无差别攻击。
他闭上眼，深呼吸。
幸运值在体内安静流转。
他不是在求什么奇迹。
他只是在等系统再一次“自己犯错”。
几秒后，头顶传来咔的一声闷响。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铁钩停在半空，齿轮不再转动，连那盏忽明忽暗的灯也稳定下来，发出柔和的黄光。
楚星河睁开眼。
通道恢复平静。
仿佛刚才的暴动从未发生。
他低头看脚边那块塌陷的石板，发现上面多了个新印记——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是被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墨轻歌喘着气，指着那个笑脸：“这……是奖励？”
楚星河没回答。
他知道这不是奖励。
这是系统的免责声明。
意思是：“本次故障系设备老化所致，与操作者无关。”
换句话说——他又一次被幸运值保下了，而且系统还装作没事发生。
他笑了笑，抬脚跨过那块石板。
通道尽头的光亮清晰了些。
他站在入口处，没再往前。
身后，墨轻歌手扶着墙，还没缓过劲。
前方，空气中有细微的电流声。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下三叉戟柄。
一下，两下。
然后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