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宗后山的药圃旁,多了间新搭的小竹屋,门上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写着“清鸢小筑”——这是苏清鸢的新实验室,专门用来捣鼓她的毒粉和丹药。
这日清晨,竹屋门口突然跪着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梳着歪歪扭扭的发髻,脸上沾着药草汁,手里捧着个破布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前辈!求您收我为徒吧!我愿为您端茶倒水、试毒喂药,哪怕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清鸢刚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搅拌毒粉的小勺子,闻言挑眉:“试毒?你知道我昨天的‘含笑半步颠’毒死了多少只老鼠吗?”
少年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弟子不怕!弟子从小就百毒不侵!您看——”
他从破布包里掏出个小蛇,往自己胳膊上一放,小蛇咬了他一口,结果自己“啪嗒”掉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苏清鸢:“……”
刚好路过的啊孟:“……这蛇是被你气死的吧?”
少年名叫阿竹,是山下药农的儿子,据说从小就对毒物有种莫名的“亲和力”——蜜蜂蛰他,蜜蜂会晕;蝎子蛰他,蝎子会瘸。
上次苏清鸢去山下买药材,他正好被一群毒蚊子围攻,愣是徒手捏死了三十多只,还面不改色地说“蚊子肉挺嫩”,当场被苏清鸢“发掘”。
“收徒可以,但得先过三关。”苏清鸢抱着手臂,摆出前辈的架子,“第一关,把这筐断肠草的叶子摘了,不许沾到汁液。”
阿竹看着筐里绿油油、一碰就冒白汁的断肠草,眼睛一亮:“这个简单!”
他从怀里掏出双厚厚的麻布手套,三下五除二就摘完了,叶子摆得整整齐齐,比苏清鸢自己摘的还干净。
“第二关,”苏清鸢拿出两个瓷瓶,“左边是‘痒痒粉’,右边是‘化骨散’,你得在半柱香内分辨出来,错了就会变成孟师兄那样的大傻子。”
啊 孟:“???我招你惹你了?”
阿竹拿起瓷瓶,没闻也没看,直接往地上倒了点粉末——左边的粉末让蚂蚁开始疯狂转圈,右边的让石头冒了烟。
“左边痒痒粉,右边化骨散!”他肯定地说,“痒痒粉里加了蝉蜕,化骨散有硫磺味,瞒不过我!”
苏清鸢有点惊讶,这可是连归云宗的药堂长老都未必能立刻分辨的。她清了清嗓子:“第三关……”
“第三关让我来!”啊孟突然凑过来,扛着裂山剑,“让他试试我的‘碎石十三式’,能接我三招就算过关!”
阿竹吓得往后一缩:“前辈,我……我不会武功啊……”
“没事,我不用力。”啊孟说着就挥剑劈过来,剑气带着劲风,把阿竹的发髻都吹歪了。
阿竹急中生智,往旁边一滚,正好躲过,还顺手抓起地上的一把痒痒粉,往啊孟身上一撒。
啊 孟顿时开始疯狂挠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好痒……你这小子……哈哈哈……”
苏清鸢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啊孟,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阿竹,突然笑了:“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苏清鸢的徒弟了。”
阿竹立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喊得比谁都响亮:“师父!”
从此,归云宗多了道奇特的风景线:苏清鸢走在前头,手里拿着毒粉瓶,阿竹背着药篓跟在后头,嘴里不停念叨:
“师父这个毒粉颜色不够亮!”
“师父那个丹药形状不好看!”,
活像个移动的“彩虹屁”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