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宗的山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张皓将最后一包护心丹塞进储物袋，转头看向啊孟——这家伙正对着裂山剑剑柄上的浅黄香囊傻笑，被苏清鸢用手肘怼了一下才回过神。
“发什么呆？”苏清鸢挑眉，“再不走，赶不上黑风谷的露水了。”
“来了来了！”啊孟慌忙扛起剑，裂山剑的嗡鸣里都带着点雀跃，“到了黑风谷，我先劈三块巨石给你们看看，保证比上次在蜀山的花样多！”
凌汐背着镇魂琴，浅蓝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这次历练是找‘幽冥藤’的果实，不是让你耍剑的。听说黑风谷最近不太平，上次跑掉的烈火门余孽可能藏在附近。”
“正好！”啊孟眼睛一亮，“上次论剑大会没跟李烈火打痛快，这次遇上了，非得把他那破火符劈成灰不可！”
四人刚走出山门，就见林小珑托人送来的信鸽落在张浩肩头，信里裹着颗亮晶晶的珍珠鱼鳞片，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傻大个哥哥，黑风谷的‘痒痒草’碰不得，会让人笑一整天！”
啊 孟抢过信纸，脸红得像被太阳晒过的柿子，却梗着脖子对信鸽说：“知道了！等我回去给你带幽冥藤果实！”
苏清鸢捂着嘴笑：“看来某些人就算历练，心也在万花谷呢。”
黑风谷的风带着股铁锈味，比上次来更烈，吹得人脸颊生疼。张皓拨开缠在腿上的枯藤，破妄剑突然发出急促的轻鸣——剑身上的鸿蒙剑心泛着冷光，直指谷深处。
“有问题。”他压低声音，“前面有灵力波动，很杂，像是……”
话音未落，一阵狂笑从树后炸响：“归云宗的小崽子们，果然送上门来了！”
李烈火带着十几个烈火门弟子从阴影里窜出来，个个手持火符，脸上带着淬了毒似的怨毒。他左脸缠着绷带，显然上次被张皓拍在石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李烈火？”啊孟抡起裂山剑，剑气劈得地面尘土飞扬，“上次没把你门牙全磕掉，看来是手下留情了！”
“少废话！”李烈火狞笑着甩出三张火符，“上次让你抢了七彩琉璃盏，这次定要你们死无全尸！尤其是你这傻大个，我要把你那破剑熔了，给我当尿壶！”
“找死！”啊孟怒喝一声，裂山剑迎着火符劈去，金光与火焰撞在一起，炸得碎石四溅。
苏清鸢祭出凝霜剑，冰链如蛇般缠向烈火门弟子，凌汐则拨动镇魂琴，清越的琴音化作利刃，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张皓的破妄剑直取李烈火，鸿蒙剑心的金光撕开火符的热浪：“上次饶你一命，不知悔改，今日便废了你修为！”
“就凭你？”李烈火怪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坛子，猛地砸在地上——坛子里涌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粘稠的黑雾，带股刺鼻的腥气，竟能腐蚀灵力！
“这是‘化灵散’！”苏清鸢脸色骤变，“是用百种毒草炼制的，能化去修士灵力！”
黑雾扩散极快，啊孟为了护住身后的凌汐，左臂被黑雾扫过，顿时冒出青烟，裂山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疼得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啊孟！”林小珑的信鸽突然从他怀里窜出来，对着黑雾猛啄，却被熏得直直坠地，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我的鸽子！”啊孟目眦欲裂，不顾手臂剧痛，弯腰去捡剑，却被李烈火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喉头涌上腥甜。
“傻大个！”苏清鸢想冲过去，却被两名烈火门弟子缠住，冰链被火符烧得滋滋作响。
凌汐的琴音陡然拔高，试图震散黑雾，可化灵散腐蚀性太强，连镇魂琴的音波都被蚀得扭曲。张皓心急如焚，破妄剑的金光凝成护盾护住众人，却挡不住黑雾持续蔓延。
“撤！”他当机立断，一把扶起啊孟，“清鸢，断后！凌汐，开路！”
苏清鸢咬牙甩出最后几张冰符，暂时冻住黑雾，四人且战且退，钻进密林深处。李烈火的狂笑在身后回荡：“跑啊！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们扒皮抽筋！”
密林里瘴气弥漫，啊孟的左臂已经肿得像水桶，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张皓撕下衣角给他包扎，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沉到了谷底。
“这化灵散里掺了‘腐骨草’。”凌汐蹲下身，指尖拂过啊孟的伤口，脸色凝重，“寻常解毒丹没用，必须找‘醒魂花’，就在黑风谷的悬崖上。”
“我去！”张皓立刻起身，破妄剑出鞘，“你们在这儿等我，我速去速回！”
“我跟你去！”苏清鸢握紧凝霜剑，“多个人多个照应。”
“不行。”张皓摇头，“啊孟需要人护着，烈火门的人可能追上来。凌汐，这里交给你了。”
凌汐点头，指尖拨动琴弦，在周围布下音障：“小心点，醒魂花生在瘴气最浓的地方，旁边可能有……”
“有啥？”啊孟喘着气，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你们快去……”
张皓没再多说，跟着苏清鸢钻进更深的密林。瘴气越来越浓，连破妄剑的金光都黯淡了几分。
苏清鸢祭出冰符，寒气冻住周遭的瘴气，却看到地面上躺着几具修士尸体，胸口都有被火焰灼烧的痕迹。
“是烈火门干的。”她声音发沉，“他们不仅要杀我们，还在清理附近的所有修士。”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在悬崖边看到了醒魂花——深红色的花瓣裹着金色的花蕊，在瘴气中微微颤动，周围却散落着十几具白骨，显然有不少人来采过，都丧了命。
“小心点。”张皓刚要伸手去摘，就听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他猛地回头，破妄剑直指来人——
那是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墨发用玉簪束起，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姬，手里提着个药箱，正站在丈许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让张皓觉得比李烈火更危险。
“归云宗的弟子？”男子开口，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目光落在醒魂花上，“这花你们要？”
“阁下是谁？”张皓握紧剑，“这花是我们救人用的。”
“救人？”男子轻笑一声，缓步走近，药箱上的银锁在瘴气中闪着冷光，“黑风谷的醒魂花，三百年才开一次，能解天下奇毒，也能炼出最烈的毒。你们确定要用它救人？”
苏清鸢皱眉：“阁下到底是谁？若要抢花，就别绕弯子！”
“抢？”男子挑眉，伸手拂过一朵离得最近的醒魂花，花瓣竟无风自动，向他微微倾斜，“我想要的东西，还用抢？”他转头看向张皓，目光在破妄剑上停留片刻，“你这剑里，有鸿蒙剑心？”
张皓心头一震——这人竟能看出鸿蒙剑心！他警惕地后退半步：“阁下认识此剑？”
“何止认识。”男子笑了笑，笑容里藏着说不清的意味，“玄元子那老头的东西，我怎会不认识？”
“你认识我祖师爷？”张皓的呼吸都屏住了，“你到底是谁？”
“一个医者而已。”男子打开药箱，里面整齐地摆着银针和药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竟能驱散周遭的瘴气，“你们的同伴中了化灵散和腐骨草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