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接过袋子，手感沉甸甸的。
她带着疑惑拆开包装，当里面的东西完全展露出来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汉服——
米白色的立领长衫，正红色镶着柔软白色毛边的昭君袄，以及一条华美精致的同色系织金马面裙。
颜色正，做工精良，毛边看起来蓬松又温暖。
她抬起头，看向周砚，
“这……这是？”
周砚看着她惊讶又带着欢喜的表情，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轻声解释道：
“看你好像……挺喜欢红色的。新年穿，应景。”
他没有提在姑苏未尽的雪景，没有提那未完成的“公主与侍卫”的合影，更没有提他偷偷搜索“红色上袄”时的心动。
“快，昭昭，去试试看！”
谢莹婉看着那套精美的汉服，眼里满是期待，比自己收到礼物还高兴，
“这颜色正，你穿着一定好看！”
周明远也笑呵呵地附和：
“对对，让我们也瞧瞧。”
周砚虽然没说话，但那专注的目光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昭被他们说得也有些心动，抱着衣服，
“那……我去试试。”
她抱着衣服回了房间。
客厅里，谢莹婉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儿子的胳膊，压低声音，眼里满是笑意：
“行啊你小子，挺会挑嘛！这衣服选得用心了。”
周砚耳根微热，故作镇定地看向别处，嘴角却微微牵起。
过了一会儿，沈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客厅里的三人同时望过去，眼中皆是不约而同地闪过惊艳。
只见沈昭已经换上了那套汉服。
米白色的立领长衫衬得她脖颈修长，气质沉静；
外罩的正红色昭君袄将那圈柔软的白色毛边*贴合在她脸颊旁，愈发显得她肤白胜雪，小脸精致；
下身织金马面裙的裙门垂下，随着她的走动，金色的暗纹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华美非常。
这一身，既保留了少女的明媚娇俏，又融入了古典的端庄贵气，与她清冷又带着书卷气的气质完美融合。
“哎呀！太好看了！”
谢莹婉第一个出声赞叹，走上前围着沈昭转了两圈，
“这衣服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我们昭昭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周明远也连连点头，笑容满面：
“好看！精神！这过年穿出去，谁不夸一声俊！”
沈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周砚。
周砚站在那里，目光深邃。
他的视线细细描摹过她穿着他挑选的衣服的模样，从发顶到裙摆，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更深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他喉结微动，对上她带着询问和一丝羞怯的目光，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滚，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而真挚的夸赞：
“很好看。”
比他在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的样子，还要好看。
“咔嚓一声——”
清脆的快门声打破了客厅里的氛围。
原来是谢莹婉趁着周砚和沈昭两人正“旁若无人”之际，眼疾手快地用手机抓拍下了这一幕。
照片里，穿着红色昭君袄、织金马面裙的少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而她身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目光低垂，专注地凝视着她，那眼神里的温柔与惊艳几乎要溢出屏幕。
谢莹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再次感叹：
“真好看！这照片拍得，比那些影楼的广告还好看！”
沈昭和周砚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抓拍弄得愣了一下。
沈昭下意识抬头，看到谢阿姨正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合不拢嘴。
周砚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但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谢莹婉的手机，似乎也想看看那张照片。
“妈。”
周砚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提醒。
“哎呀，怕什么，我留着自个儿看，不往外发。”
谢莹婉嘴上这么说着，手指却飞快地将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瞧瞧！”
周明远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是不错，存好存好。”
谢莹婉：“我做个屏保。”
她喜滋滋地摆弄着手机，语气里满是得意。
这话一听，周砚心中一动，突然想到自己那个作为qq空间背景的、在姑苏雪中与沈昭相视而笑的双人照片。
一种微妙的、带着点隐秘喜悦和同步感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仿佛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昭，却见沈昭已经蹲下身，继续低头拆着那些剩下的快递。
她的注意力被魏霞寄来的几个包裹吸引了。
魏霞虽然人不在身边，但心思细腻，寄来了不少东西。
有给沈昭的新衣服、一些当地的特色零食，还有特意送给谢阿姨家的礼物——
一套精美的茶具和一些昂贵的滋补品，显然是感谢周家对沈昭的照顾。
“妈还寄了东西给叔叔阿姨。”
沈昭将那个装着茶具和补品的礼盒拿出来，递给谢莹婉。
谢莹婉接过，又是一阵感慨：“哎呀，你妈妈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
周砚看着沈昭认真地分拣礼物，侧脸恬静，偶尔因为找到妈妈寄来的小零食而眼睛微亮的样子。
刚才因空间背景和手机屏保而生出的那点隐秘的、想要“昭告天下”的冲动。
这样就好。
他想。
就这样，让她慢慢地、安心地融入这个家，习惯他们的存在，感受毫无保留的关爱。
至于那些更深远的心意，他有的是时间，等她慢慢发现，慢慢接受。
周砚上前蹲下：“我帮你。”
他伸手想接过她手里那些拆开的包装纸，却见沈昭从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快递文件袋里，小心地取出了一个扁平的、用软布仔细包裹着的东西。
她一层层揭开软布，动作轻柔，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和一点点小得意的笑容。
当里面的东西完全展露出来时，周砚的呼吸几不可查地顿住了。
不是衣服，也不是什么昂贵的电子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