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感应灯刚亮起，顾勍就听见了小皮鞋“哒哒”的声响。
他放下手中的财经报，抬眼便看见顾时砚背着小熊书包，正费力地踮脚换鞋。
“今天幼儿园好玩吗？”顾勍走过去，帮儿子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
书包上还沾着点草屑，显然是下午户外活动时蹭到的。
顾时砚点点头，小脸上带着没褪去的兴奋，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好——玩！王……老师教我们叠纸船，还玩了捉小鸡。”
他顿了顿，突然仰起头，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爸爸，明天要准备草莓奶，苏景辞喜欢喝。”
“苏景辞？”顾勍挑了下眉，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提起除家人外的名字。
“嗯！”顾时砚用力点头，小嘴巴不停说着，“苏景辞今天带了草莓奶，他喝的时候，眼睛弯得像小月亮。我跟他说，明天我也带草莓奶，我们可以一起喝。”
顾勍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柔软。他伸手揉了揉顾时砚的头发，声音温和：“好，爸爸明天让管家就给你带草莓奶，保证让你带到幼儿园，和苏景辞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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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苏家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明轩今天一早就把温燃带走了，他一醒来就没看见他们。
苏景辞刚从外面回来，放下书包正要去厨房倒杯水，就听见二楼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母亲兰慧敏带着惊慌的叫喊：“我的青瓷瓶！”
苏景辞心里一紧，快步往二楼跑。
刚到楼梯口，就看见二哥苏宇恒站在母亲的卧室门口，脸色发白，脚边散落着一地青瓷碎片，而母亲兰慧敏正蹲在地上，双手颤抖地去捡那些碎片，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啊……怎么就碎了……”
苏景辞刚想上前帮忙，苏宇恒却突然转过身，指着他大声说：“妈！是景辞！是他刚才跑上楼的时候，撞到了放青瓷瓶的架子，把瓶子摔碎的！”
兰慧敏捡碎片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苏景辞，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
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苏景辞身上，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急忙解释：“妈，不是我！我刚从楼下上来，根本没碰过架子！”
“不是你是谁？”
苏宇恒往前一步，挡住兰慧敏的视线，语气急切地说，“刚才我就在卧室里整理衣服，亲眼看见景辞跑上来，胳膊撞到了架子，瓶子才掉下来摔碎的！他肯定是觉得这瓶子老气，又嫌您平时总对着瓶子念叨外婆，故意的！”
【宿主！他在撒谎！明明是他自己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架子，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系统的声音在苏景辞脑海里响起，带着焦急，【我帮您调取监控！等等……监控怎么黑屏了？是苏宇恒！他肯定早就把监控关了！】
苏景辞攥紧了拳头，系统的话让他更确定苏宇恒是故意诬陷。
可他没有证据，只能看着兰慧敏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心里又急又委屈：“妈，真的不是我，二哥在撒谎！您相信我好不好？”
兰慧敏缓缓站起身，指尖还沾着青瓷碎片的细小纹路，她看着苏景辞，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伤心：“景辞，这瓶子对你外婆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在屋里慢点走，别毛手毛脚，你怎么就不听？现在把瓶子摔碎了，你还不承认，还要怪你二哥？”
“妈！我没有！”
苏景辞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您为什么宁愿相信二哥，也不相信我？”
“因为你二哥不会骗我！”
兰慧敏的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地上的碎片，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是你外婆临终前攥在手里的东西，她说让我留着做个念想，我天天擦、天天护着，就怕它有一点闪失。现在倒好，被你一句话没说就摔碎了……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看这个家不顺眼，故意想气我？”
系统急得团团转，【我再试试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可家里除了卧室门口的监控，其他地方都拍不到这里的情况，怎么办啊！】
苏景辞咬着下唇，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感觉，却要装作难过的样子。
苏宇恒在一旁添油加醋：“妈，您别太伤心了，景辞可能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故意的。可这瓶子碎都碎了，您再生气也没用……只是景辞这性子，要是再这么下去，以后指不定还会闯什么祸，到时候咱们家……”
他话没说完，却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兰慧敏本来就因为青瓷瓶碎了而心神不宁，被苏宇恒这么一挑拨，看向苏景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和犹豫。
她沉默了片刻，擦了擦眼泪，声音疲惫又冰冷：“景辞，你先回房间待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件事，我会跟你爸商量怎么处理。”
“妈！”
苏景辞还想再解释，却被苏宇恒推了一把：“景辞，你就别再惹妈生气了，赶紧回房间去！等妈消了气，你再好好跟她道歉。”
【宿主，对不起……我明明知道真相，却帮不了你。】
系统的声音带着愧疚，【苏宇恒太狡猾了，他早就计划好了，不仅弄坏了青瓷瓶，还关了监控，就是想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让兰慧敏讨厌你，把你赶出家门。】
楼下传来苏宇恒安慰兰慧敏的声音，苏宇恒还在不停地说：“妈，您别太难过了，景辞可能就是一时糊涂。不过您也得好好想想，他毕竟不是您亲生的，心思跟咱们不一样，要是他心里一直记恨您，以后待在家里，说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宿主，苏宇恒太过分了！他就是嫉妒您比他受宠，所以才想方设法要把您赶走！】
系统愤怒地说，【我再试试能不能连接家里的路由器，看看能不能恢复监控记录……可是我权限不够，根本没办法操作。宿主，我真的好没用……】
“慌什么。”
他对着空气开口，声音比夜色更冷几分，“最好兰慧敏现在就把我赶出去，那样咱们的任务不就完成了？”
【宿主！】
系统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咱们就算是要离开，但也不能白白受着窝囊气啊！】
苏景辞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缝隙里的灰尘，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窝囊就窝囊呗……有什么关系？任务要的不就是‘被苏家驱逐’的结果吗？现在这样正好，省得我再找理由离开。”
【可这不是您该有的结局！】
系统的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委屈，【苏宇恒明明在撒谎，兰慧敏不分青红皂白，凭什么让您受这种委屈？我们可以等苏父回来，可以找证据证明您的清白，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完成任务！】
“找证据？”苏景辞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疲惫，“监控被关了，苏宇恒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兰慧敏心里早就偏向他了，找再多证据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