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做了个梦。
梦中出现了几十个穿着不同服装的他。
有人神情冷漠，有人热情，有的只是默默地坐在原地。
每个人都在说话，但路鸣始终只听见几个字。
“假的，回家。”
在画面结束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与他七分像的翠绿色线条人。
很是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那线条人也礼貌地对他点着头，这是那些“他”没有的动作。
“不要回去，他们很安全。”
路鸣下意识想要询问他们是谁。
但脑海中第一时间显现出了赵乂和王小雅。
接着梦境破碎，他回到了外界。
醒过来的他，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像是被大山压住了一样。
睁开眼睛，陈念昭正趴在他身上哭呢，眼泪化作的晶石已经铺了一小层。
小手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使着劲的推他。
路鸣竟然从中感受到了担心，这个小家伙在担心他。
暖意流淌。
托住小家伙的屁股，坐了起来，轻拍着他的背心。
“好了，没事了。”
“真是奇怪的梦。”
喝了点水，不再去理会梦境。
外面的乌云已然消失不见，橘黄的落日余晖洒进钟楼。
抱着陈念昭来到边缘，看着市中心，脑海里浮现了那个黑紫礼裙女人的轮廓。
恐惧萦绕于心。
一想起她的轮廓，心跳就控制不住的加快。
紧张，害怕。
“她是异种泰坦吗？”
回想起那持续了十天的雷雨，心中对人类能活下去的希望又淡一分。
但想到把自己送到S市的神秘人，瞬间就冲淡了这股子绝望。
那才四十多天，神秘人的天赋水晶就已经到第五阶段了，这持续十天的雷雨也有可能是某种异能进阶的要求。
这样想着，他内心的恐惧也稍微平缓了一些。
“小家伙，饿不饿？”
陈念昭瞪着大眼睛，齿轮瞳孔似乎转动了起来。
“饿……饿。”
路鸣捏着他白嫩的脸，滑腻的触感冲淡了些许恐惧。
割开手腕，喂着血的时候，路鸣终于看出了不对劲，钟楼外的围墙上居然长出了野草，他来的那天是没有的。
“小家伙，我昏睡了多久啊？”
陈念昭忙着吃东西，没有搭理他。
野草是普通植物，只有三四厘米高，可路鸣无法推测这野草生长出来多长时间了。
按照以前至少需七八天才能长这么高，可现在是红雾降临的世界，雾中有着能量，这野草吸收了红雾能量成长快也说不准。
“希望不会过去太久吧。”
站在几百米高的楼上，用出次元视觉看向下方街道。
跪拜着的感染者全部消失不见，积水也流进了下水道，街道上除了有些脏乱，基本上看不出是被水淹没过的。
视线不断转动，进入市中心，那个女人悬浮的正下方。
突然传出莫名呼唤，心中也涌起一股欲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他。
视线转移后就没有了那股召唤。
体内画卷上的他对这股呼唤很感兴趣，上一次画卷做出反应还是交换晶石那次。
犹豫再三后，路鸣还是决定去看看。
看向市中心那处位置，眼中的好奇不加掩饰。
路鸣所在的钟楼在数百米高的写字楼顶，走楼下去不现实。
他拿出研磨成粉的变身介质，倒出约莫半杯骨粉。
倒上点矿泉水，搅和搅和，如果颜色稍微点缀一下，还是很像芝麻糊的。
仰头，一口闷完。
身躯在橡皮泥中揉捏变形着。
几秒钟后完成塑形，切换回人类形态，将陈念昭放进背包的背架上。
“走了。”
切换回腐鸦姿态，将背包固定好在胸前，随即带着陈念昭从楼顶一跃而下，狂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哗啦。”
路鸣展开腐朽破烂的羽翼，扑腾着升空。
陈念昭在包里高兴的拍起手来。
双翼扇动，旋转着，带起一阵小型龙卷。
随着他冲向市中心。
那是一栋造型特殊的建筑，外观像是盛开的莲花，即便是末世之中也能让人感受到那股震撼。
内里像是一处球场，铺着绿色草坪，两侧各有一个球框。
每一片花瓣的内部都是看台。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里面居然没有被水淹没，仅仅是有些雨水堆积在看台上。
或许与那个黑裙女人有关，所以这里被洪水遗忘了。
那股召唤的源头就是这莲花建筑物内传出的。
加快速度，从上空落进去。
里面还残留着许多感染者，特殊感染者也不少，兽型的三四只，利爪系的两只，元素系两只。
可惜除了一只外形像是黑豹的兽型感染者，其他全是重复的。
没再多去关注。
目光转向球场中心，也是这建筑物的中心处。
那里有着一摊烂肉，一件沾有黑血的裙子被烂肉压在其中。
当目光落在血肉上时，就像男人看见美女，移不开眼，甚至无法控制的接近着。
路鸣咽着口水，喉咙有些发干。
“这就是呼唤我的东西吗？”
没有切换回人形，压下冲动。
落到草坪上，将一只正在面壁的感染者变成腐尸。
控制着腐尸靠近那摊血肉。
十米，五米，一米。
甚至控制着腐尸拾起一块血肉，拿起那条脏污的裙子。
没有任何危险发生。
路鸣皱着眉头。
“没有危险？”
接着他控制着腐尸回来。
躲进角落的工具室里切换回人身，将陈念昭和背架拆下来，将一大个塑料口袋塞进包里，放在门口。
有些讨好似的抱着陈念昭。
“帮帮忙吧，让这只腐尸暂时忘记自己是个怪物，让他去把看台上那些血肉拿回来。”
陈念昭大大的眼睛看了眼路鸣，像是在确定什么。
随后沙漏倒转，一抹银色流光飞出，落在腐尸额头。
原本弯着的身躯瞬间挺直，满脸腐肉中也有了表情。
像是活了过来。
放下手里那块血肉和黑裙，在陈念昭的控制下拿起大包返回中间。
将散落的血肉一块块装进塑料袋，然后装进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