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林的晨雾裹着潮湿的绿意,却在靠近“古林之心”的区域突然变了味——空气里飘着淡灰色的“缠灵瘴”,吸入的灵植叶片会快速枯萎,连地面的苔藓都泛着病态的暗黄。小树苗蹲下身,指尖轻触一株卷缩的“垂叶藤”,藤叶在她掌心微微颤动,却没像往常一样舒展,反而往土壤里缩了缩。
“缠灵瘴让灵植失了辨知力,连共生都做不到了。”小树苗收回手,藤篮里的抗煞灵植叶片泛着警惕的绿光,这是玄阶灵植使才能感知的细微信号,“它们不是要攻击我们,是怕瘴气沾到身上。”
小芽抱着“灵植感应盆”跟在后面,盆里的护脉藤缠着一小块古林之心的碎石,藤蔓此刻正朝着左侧的密林倾斜,叶片上的纹路快速闪烁:“盆里的藤说,左边的瘴气最淡,能找到‘醒木花’——之前苗老说过,醒木花的香气能驱散缠灵瘴。”
两人顺着护脉藤指引的方向走,没走多久,小芽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簇藏在枯木后的淡白色花朵:“是醒木花!你看,花瓣上的纹路在转,像是在跟我们打招呼!”她小心地摘下一朵,刚凑近鼻尖,淡香散开的瞬间,周围的缠灵瘴就像被风吹散的烟,退开半丈远,连刚才枯萎的垂叶藤都重新展开了一片新叶。
“把醒木花碾成汁,涂在衣襟上,能暂时挡住瘴气。”小树苗接过花朵,指尖泛起柔和的木系灵力,将花瓣揉成淡白的汁液——玄阶灵植使的灵力能保留花香的驱散力,还不会破坏花中的灵植精元。两人涂好汁液,继续往古林之心深处走,沿途的灵植渐渐恢复生机,垂叶藤顺着树干攀爬,偶尔会用叶片轻触她们的手背,像是在引路。
走到古林之心外围的“枯木阵”时,缠灵瘴突然变得浓郁,灰色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扭曲的灵植藤蔓,这些藤蔓失去了原本的翠绿,泛着暗紫色,见人靠近就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小芽的灵植感应盆剧烈震动,护脉藤的叶片快速枯萎,却仍执着地指向枯木阵中心:“藤说,瘴气的源头在阵心,那里有棵‘煞根枯木’,它的根须扎进了古林的灵脉,才让瘴气散得这么快。”
小树苗盯着那些扭曲的藤蔓,突然抬手按住身边一棵还未被污染的“青枝树”——玄阶灵植使的“共生契”在掌心亮起,淡绿光纹顺着树干蔓延,与青枝树的脉络连在一起。下一秒,她的眼神变得清明,像是听到了什么:“青枝树说,这些藤蔓是被煞根枯木的气息影响,只要切断枯木的根须,它们就能恢复正常。但枯木周围的瘴气最浓,连醒木花的香气都透不进去。”
小芽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之前在隐脉村培育的“灵植孢子”——这些孢子能在瘴气里发芽,长出的“净瘴苔”能吸附瘴气。她将孢子撒向枯木阵,木系灵力轻轻催动,孢子落在瘴气中瞬间发芽,淡绿色的苔藓快速蔓延,灰色瘴气被苔藓吸附,渐渐露出一条通往阵心的小路。
“快走!净瘴苔撑不了多久!”两人顺着苔藓铺的路冲进阵心,果然看到一棵半枯的古树,树干上缠着暗紫色的根须,根须末端扎进地面的灵脉缝隙,正不断吸收灵脉能量,排出缠灵瘴。小树苗立刻展开共生契,这次不再是连接单一灵植,而是将周围还未被污染的青枝树、垂叶藤、醒木花的脉络全部连在一起——淡绿色的光网在阵心展开,将煞根枯木包裹其中,试图阻断它对灵脉的吸收。
可煞根枯木突然剧烈晃动,暗紫色根须疯狂生长,冲破光网的瞬间,朝着小芽缠去。小芽没慌,将灵植感应盆举到身前,盆里的护脉藤突然爆发出强光,藤蔓顺着根须爬上去,叶片紧紧贴在根须上——之前沾在藤蔓上的古林碎石,此刻泛着与灵脉相同的金光,竟顺着根须,将灵脉能量反向注入枯木!
“是古林之心的灵脉气息!”小树苗眼睛一亮,立刻加大共生契的力量,光网重新收紧,将灵脉能量顺着光网导入枯木,暗紫色的根须在金光中快速褪色,缠灵瘴的浓度也越来越淡。当最后一根根须恢复成正常的褐色时,枯木阵周围的灵植全部恢复翠绿,连空气里的绿意都变得鲜活起来。
枯木阵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淡绿色的灵脉气流从缝中涌出,托起一颗拳头大的晶体——晶体表面缠绕着细小的灵植藤蔓,泛着与古林灵脉同源的光芒,正是木系本源珠。小芽伸手去接,本源珠落在掌心的瞬间,周围的灵植突然齐齐晃动叶片,像是在发出细碎的欢呼,垂叶藤还特意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留下一片带着露珠的新叶。
“它在跟你说谢谢。”小树苗笑着说,刚才通过共生契,她清楚听到灵植们的声音——它们被困在缠灵瘴里太久,此刻终于能重新吸收灵脉能量,连古林之心深处的灵植都在传递喜悦的信号。
两人顺着灵植指引的捷径返回时,雾雨林的晨雾已彻底散去,阳光透过树冠洒下,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纹。小芽把玩着掌心的本源珠,突然发现珠体表面的藤蔓在缓慢生长,还会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摆动:“它好像能感觉到我的气息,跟灵植感应盆里的藤一样亲近。”
小树苗也发现了异常——她藤篮里的抗煞灵植,叶片上竟浮现出与本源珠相同的纹路,之前吸收的煞力痕迹彻底消失,反而多了股能滋养周围灵植的气息:“本源珠在修复我之前受损的灵植,它的能量比我想的更温和。”
回到灵脉学堂时,广场上已围了不少人。苏小远接过木系本源珠,刚放在冰系、沙系两颗珠子旁,三枚晶体突然同时亮起——淡蓝、金、绿三道光芒交织成半透明的光罩,光罩中央浮现出细碎的古篆,像是在诉说某种规律。
“三珠共鸣了。”苏小远指尖轻触光罩,古篆的纹路顺着他的指尖流入算经符纸,“这些符号在说,三珠需要在‘煞源核心’处合一,才能彻底净化残留的煞力。之前的煞核、煞根,都只是煞源散出的分支。”
小芽凑到光罩旁,掌心的木系本源珠轻轻颤动,连她手腕上的垂叶藤都跟着摆动:“珠子里的灵植在说,煞源核心就在衡脉谷锚点的正下方,那里有上古留下的净化阵。”
小树苗看着光罩里的光芒,突然想起在古林之心感受到的灵植脉络——那些脉络像是一张网,隐约与光罩的纹路能对应上:“或许,三珠不只是用来净化,还能重新连接大陆的灵植、冰、沙三系脉络,让灵脉流动更稳。”
没人再提责任或是延续,广场上的人都盯着那道三色光罩——光罩里的光芒顺着学堂的护脉藤蔓延,连远处归墟岛方向的海脉光、隐脉村的监测站灯光都隐约有了呼应。小芽突然拉着小树苗的手,指着光罩里最亮的一点:“你看,那里的光像不像古林之心的灵植在呼吸?”
小树苗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光罩,光芒在她指尖绕了一圈,又流向小芽的掌心——两颗年轻的掌心贴着光罩,与三枚本源珠的光芒连成了一道细弱却坚定的线,像是在与整片大陆的灵脉,做了一次无声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