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
柳云城东小院内,一道青影悄然浮现。
结束修炼的驴长久见状欣喜起身,恭敬道:主人,您回来了。
道无情微微颔首:修炼可还顺利?
顺利的很!驴长久咧着嘴笑道,一切尽在掌握。
道无情听后,不再多言,安然坐于石桌前。
驴长久自袖中取出木葫芦,神念微动间,玄霜、白戮、虎商三人应召现身。
尔等皆已至大乘后期,距蜕凡境仅一步之遥。驴长久肃然道,是时候外出历练了。望归来之时,俱已突破蜕凡。
三人闻言,顿时齐声应道:定不负大人期望!
驴长久满意的点了点头,取出三道灵符递去:
此乃保命灵符,非生死关头不可动用。去吧。
三人郑重接过,互道珍重后化作三道流光,各奔东西。
道无情见状淡淡一笑。
驴长久凑近贱兮兮问道:主人,您觉得我这三人如何?
算是可造之材。道无情轻抚书页,稍加栽培,可成你的得力臂助。
驴长久嘿嘿一笑,晃身化作驴形,悠闲卧于古树旁。
道无情则垂眸继续品读古籍,院中唯余清风翻动书页的细响。
次日清晨,道无情收起古籍,带着驴长久走出小院。
未过多久,他们行至一家早早开张的茶楼。
甫一入门,淡雅茶香便萦绕鼻尖。
一位绿裙侍女款步近前,躬身引道无情至二楼临窗雅座,随即悄然退下。
片刻后,侍女端着木质托盘归来,将一壶热气袅袅的清茶与配套茶具轻放桌上,而后恭敬离去。
道无情执壶斟茶,温热的茶汤在杯中轻漾,逸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执杯浅啜,唇边泛起淡淡笑意,悠然品酌其间韵味。
半个时辰后,茶毕结账。
道无情带着驴长久信步出楼,不久便沿一条山径离开柳云城。
山路清幽,二人静默前行。
驴长久忽然凑近,贱兮兮问道:主人,您是后天混沌灵根,还是先天混沌灵根啊?
道无情淡然一笑:先天混沌灵根。
驴长久顿时满脸羡慕。
道无情轻声道:天生拥有先天混沌灵根者万中无一,你不必艳羡。
待你臻至圣境,天灵根自会化为后天混沌灵根。
虽稍逊先天,依旧潜力无穷。
驴长久微微点头,随他继续前行,山径蜿蜒,仿佛通向无尽大道。
三天后,他们来到一处地势错综的广阔山谷。
谷中白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浓郁得连神念探查都颇受阻碍。
这白雾有点意思,竟能阻隔神念。驴长久环顾四周,缓缓说道。
道无情淡淡一笑,袖袍轻拂,前方浓雾竟如帘幕般向两侧分开,不多时便形成一条清晰小径。
他携驴长久缓步前行,身后雾气随之闭合,未留丝毫痕迹。
穿过一段狭窄的谷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大小湖泊与沼泽星罗棋布,体态修长的白鹭在水畔悠然觅食,羽白如雪。
他们沿湖岸行至一处高地,但见湖心生长着一株巨大的荷花,通体流转莹莹绿光。
未放的花苞随风轻摇,花心处一枚七彩莲蓬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这七彩莲蓬快要成熟了。驴长久搓着蹄子,咧嘴笑道。
道无情含笑颔首:莲中籽实乃上佳灵药,纵对圣人境也颇有助益。
待其成熟,你可将其摘取。
驴长久点头应下。
三个时辰后,一缕清雅异香自莲蓬中弥漫开来,迅速笼罩四周。
驴长久身形一晃化作人形,低吟一声:
扩散的香气骤然凝滞,如被无形之力禁锢。
他闪身至荷花旁,轻取莲蓬。
七颗莲子……正好留两颗作种,栽进我的木葫芦里。驴长久咧嘴笑道,满意地端详着手中莲蓬。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这位道友,趁我不在取我莲子,恐怕不太妥当吧?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绿裙的绝美女子悄然现身。
观其气息,已臻大罗境大圆满,却尚未领悟出大道法则。
女子望向驴长久,神色渐凝——
如此距离下,她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上隐晦的法则气息。
显然此人已领悟出大道法则,自己虽与他境界相当,但却绝非其敌手,甚至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她强压心中愠怒,缓声道:道友,此灵药我已守候万年,乃我领悟水、木大道法则的关键。
你我同为妖族……可否归还三颗莲子?
驴长久看了看手中莲蓬,信手取出两颗莲子,随即将整个莲蓬抛向女子。
女子面露讶色,仍伸手接住。
我非恶人,亦不愿阻人道途。驴长久将两颗莲子收入袖中,淡然道,只取两颗作种,余下尽数归还你。
女子闻言动容,轻声道:道友非常人,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驴长久咧嘴一笑:道友过誉。我还有事,不便久留,有缘再会。说罢身影已悄然消散。
女子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唇边泛起一抹绝美笑痕,随即翩然没入湖中。
远处沼泽畔,两道身影静立。
主人,您让我取那莲蓬,莫非是为了考验我的心性?驴长久略带疑惑。
道无情唇角微扬:是与不是,重要么?
驴长久沉吟片刻后,展颜一笑。
未过多久,道无情便带着他离开了此地。
一个月后,一座风景秀丽的山顶上,两道身影正静坐石桌前对弈。
一旁,一头灰驴悠闲地卧在草地上打盹。
道无情注视着棋盘,轻声道:好一招星罗万象,一时竟令我难以破解。
中年男子含笑回应:我若不认真以待,岂能与阁下一较高下?
道无情淡然一笑,未再多言,目光专注地审视棋局,随后执起黑子缓缓落下——
霎时间,那精妙的星罗万象之局应声而破。
中年男子毫不意外,从容拈起白子徐徐应对。
黑白二子再度交锋,如龙蛇争锋,暗藏玄机。
时光悄然流转,暮色渐染天际。
中年男子望了一眼棋盘,与道无情相视一笑,缓缓起身离去。
道无情目送其远去,袖袍轻拂,已将棋局收入袖中。
于二人而言,棋局胜负早已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