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身体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她不敢乱看，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瞥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只有“咔哒、咔哒”的鼠标点击声，在安静得过分的空间里回响。
夏怡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游戏本的屏幕，上面是各类论坛消息，何定国的名字紧跟在L市末日根据地的后面。
“小杰。”她忽然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在！夏怡姐姐！”
小杰立刻从旁边的小凳子上跳下来，挺直了小小的胸膛，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夏怡依旧没抬头，吩咐一件寻常的小事：“你给新同伴讲解一下，空间里的生活规则和日常需要做的事情。”
“是！”
小杰领命，转身面对着紧张的林晚，小大人似的清了清嗓子。
“咳咳，跟我来。”
陈宇好奇的竖起耳朵，就听到小杰一本正经的说着本不存在的规则。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小杰伸出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夏怡姐姐说的话，就是唯一的规则，必须无条件服从。”
陈宇下意识地点头。
接着，小杰又指了指旁边的武器架，从手枪到自动步枪，再到角落里静静躺着的巴雷特，每一件都擦拭得锃亮，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第二条，所有东西，用完必须立刻清洁，然后放回原位。夏怡姐姐最讨厌脏和乱。”
他特意加重了“最讨厌”三个字。
陈宇深以为然地补充道：“记住，是所有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掉在地上，也要立刻捡起来。”
林晚听得心头一紧，感觉这里的规矩比她大学宿舍的宿管还要严苛一百倍。
小杰带着他们路过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以及堆积如山的各类罐头、压缩饼干和顶级食材。
“第三条，绝对不准浪费任何食物和水。”小杰的语气沉了下来，“在外面，一个发霉的面包就能换一条人命。记住夏怡姐姐给你们的这份恩情。”
林晚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物资，鼻头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起自己为了半瓶脏水，被人用刀指着鼻子的场景。
“最后，”小杰停在空间的中央，小小的身影在两人面前却显得无比可靠，“忠诚。只有忠诚的人，才有资格留在这里。背叛者下场会比外面的丧尸还惨。”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林晚，又看了看陈宇。
陈宇立刻挺起胸膛：“我的一切都是夏怡姐给的，我永远不会背叛她！”
就在这时，那清脆的鼠标点击声，停了。
“啪嗒。”
夏怡合上了游戏本。
这个轻微的声响，让林晚瞬间站得更直了。
夏怡站起身，身上那套一尘不染的女仆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从明天开始，林晚也要加入训练计划。”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礼貌。
“每天17点开始，俯卧撑、深蹲、引体向上，力竭为止。”小杰补充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
“晚上枪械课。从最基础的手枪开始，拆解，保养，组装。什么时候你们能蒙着眼睛在一分钟内完成所有步骤，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实弹。”
夏怡嘴角勾起一个职业化的微笑，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我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累赘。”
她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拂去林晚肩膀上的一根发丝，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珍贵的瓷器。
陈宇和小杰有点被今天想要立威的夏怡震慑到了。
可是林晚却突然笑了，张开双手抱住了比自己矮半头的夏怡，还往上颠了颠。
“知道了，女仆大人”
夏怡愣了愣，随即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夏怡睁开眼，生物钟比闹钟还准。
换上系统发放的黑白女仆装，裙摆平整，蕾丝花边没有半点褶皱。她起身，被子瞬间被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床单被拉得没有一丝波纹，仿佛经过标尺测量。
出了房门，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五个松软的白面包和五盒散发着冷气的纯牛奶。这是四人一鼠的早餐。
“唔……好香……”
一个睡眼惺忪的身影从角落的行军床上爬起来，林晚打着哈欠，长发乱得像个鸟窝，她看也没看，径直走到茶几边，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
“昨天晚上睡得骨头都僵了。”她含糊不清地抱怨着，撕下一大块面包。
夏怡正在擦拭茶几上不存在的灰尘，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想起林晚昨晚抱自己的举动，觉得自己应该找回场子：“我没说可以开始吃。”
林晚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面包还挂在嘴边，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夏怡。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一旁的陈宇刚想去拿牛奶的手也僵在了半空，而安世杰则抱着灰灰，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出精彩的戏剧。
夏怡的目光平静无波，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晚。
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就在夏怡以为对方会道歉或者反驳时，林晚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林晚“哇”的一声，把手里的半个面包往桌上一拍，激动道。
“夏怡！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下一秒，她一把抱住夏怡的手臂，开始摇晃。
“我们都是女孩子，外面那么可怕，我一个人睡好害怕的！求求你了，让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传来，夏怡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林晚的手，后退了两步，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不可以！”她的声音又急又快，“那是我的专属房间！”
林晚被甩开，非但没生气，反而变本加厉，双手合十，摆出最可怜的表情，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求求你了夏怡妹妹，我发誓，我绝对不打呼也不磨牙，睡相很好的！”
一声“夏怡妹妹”让夏怡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看着眼前这个演技浮夸的女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最终，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丢下一句生硬的话。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