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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站在古墓入口处,手腕上的标记隐隐作痛。那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条蛇缠绕着一把匕首,边缘泛着不祥的青黑色。自从三天前在考古队临时营地醒来发现这个标记后,它就像有生命一样,随着他们接近古墓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林教授,您还好吗?年轻的研究生张晓峰递来一瓶水,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林默勉强笑了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云南的七月闷热潮湿,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没事,只是有点紧张。毕竟这是近十年来发现的最完整的汉代墓葬。

他撒了谎。真正让他不安的是那个标记,以及三天前王德海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还有一位父亲可能活着...他掌握着最关键的一件物品...林默,你要小心你手上的标记...

林教授!队里的女考古学家赵颖打断了他的思绪,墓门已经完全清理出来了,可以进去了。

林默点点头,戴上安全帽,打开头灯。随着沉重的墓门被撬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腐朽味道。他第一个踏入黑暗,灯光扫过幽深的甬道。

汉代墓葬通常不会有这么长的甬道,赵颖跟在他身后小声说,这结构更像是...

祭祀场所。林默接上她的话,喉咙发紧。墙壁上隐约可见褪色的壁画,但被一层奇怪的黑色物质覆盖了大半。

考古队小心翼翼地前进,脚步声在狭窄的甬道中回荡。林默的手腕突然一阵刺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怎么了?张晓峰关切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林默掩饰道,但当他抬起手腕时,那个标记正在渗出淡淡的血丝。

甬道尽头是一扇雕刻精美的石门,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符文。林默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些符文与他手腕上的标记有某种诡异的相似。

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赵颖兴奋地拍照记录,这些符文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汉代文字系统!

张晓峰已经开始测量记录,而林默却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符文在他眼中仿佛在蠕动、重组,形成他能够理解的文字:

以血为誓,以魂为锁,封于此地,永世不出...

林教授?林教授!

林默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抱歉,走神了。我们继续吧。

石门后是主墓室,出乎意料的是,中央并没有棺椁,而是一个圆形的石台,周围环绕着七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不同的狰狞面孔。

这不是墓葬...赵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某种仪式场所。

林默的手腕标记突然灼烧般疼痛,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最近的一根石柱。就在他触碰石柱的瞬间,整个墓室突然震动起来,灰尘从顶部簌簌落下。

地震!快出去!有人大喊。

但震动只持续了几秒就停止了。当尘埃落定,林默惊恐地发现入口处的石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

该死!张晓峰冲向石门用力推搡,但厚重的石头纹丝不动。

冷静,赵颖强作镇定,外面的人会发现异常,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现在我们应该记录这里的一切。

林默却无法冷静。他的视线被石台中央的一样东西吸引——那是一个小巧的青铜盒子,上面布满了与他手腕标记相同的符文。

不要碰任何东西!他脱口而出,但为时已晚,好奇心旺盛的张晓峰已经拿起了那个盒子。

看这个工艺!绝对是汉代早期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盒子从他手中掉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晓峰?赵颖担忧地走近他。

张晓峰缓缓抬头,脸色惨白。我...我听到了声音...一个女人在哭...

墓室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林默的手腕标记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他强忍着不适,走向掉落的青铜盒子。

盒盖已经摔开,里面是一缕缠绕在青铜发簪上的头发,以及一块干枯的皮肤碎片,上面刺着一个与他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标记。

这不是古墓...林默喃喃自语,这是封印之地...

就在这时,赵颖突然尖叫起来。林默转身,只见她指着墙壁——那些被黑色物质覆盖的壁画正在剥落,露出下面鲜红如血的图案:一个穿着汉代服饰的女子被七个人围在中央,其中五人手持利刃,刺入她的身体;另外两人,一个捧着容器接她的血,另一个则在记录什么。

这是...人祭?张晓峰声音发颤。

林默走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壁画中记录场景的那个人,腰间佩戴的玉佩与他父亲收藏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的头痛欲裂,零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书房里那些奇怪的古籍;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家族图谱;以及父亲临终前含混不清的警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手上的标记...记住,不要回到那个地方...

林教授,您怎么了?赵颖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默。

我...我想我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林默艰难地说,这不是普通的汉代遗迹...这是一个怨灵封印地。那些壁画记录的是一场黑魔法仪式,目的是利用一个无辜女子的怨念来创造某种...力量。

墓室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有无形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林默感到手腕上的标记如同活物般蠕动,鲜血开始不断渗出,滴落在石台中央。

您的血...张晓峰惊恐地看着那些血滴在接触石台的瞬间被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石台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七根石柱上的狰狞面孔似乎扭曲了起来。墓室四角的火盆无火自燃,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赵颖拉着林默向石门跑去,但石门依然紧闭。

林默却挣脱了她,走向石台中央。不...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我会被引到这里来了...他抬起流血的手腕,这个标记...我是仪式的一部分...或者说,我的家族是。

石台中央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陈雨欣怨念不息,七族血脉不灭,诅咒永世不散。

陈雨欣...这个名字在林默舌尖滚动,带来一阵莫名的悲伤与恐惧。他猛然想起王德海电话中的话:还有一位父亲可能活着...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林默声音嘶哑,壁画中有七个人...但只有五个动手杀人...另外两个...

张晓峰突然指着壁画一角:这里!有字!

在壁画边缘,几乎被黑色物质完全覆盖的地方,确实刻着一行小字。林默用手擦去表面的黑色物质,露出下面的文字:

七族共誓,五者行刑,一者记之,一者容之。血咒既成,世代相承。若有违者,祸及子孙。

七个家族...林默喃喃道,五个执行杀戮,一个记录,一个...保存证据?

就在这时,墓室深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从地底最深处传来。所有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在这里...赵颖颤抖着说。

林默的手腕标记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疼痛,他跪倒在地,眼前闪过一连串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个美丽的女子被绑在石台上;七个男子围绕着她;尖叫声;鲜血;然后是漫长的黑暗...和无法消散的怨恨。

林默...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呼唤,你终于回来了...

他猛地抬头,看到石台中央站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一个穿着汉代服饰的年轻女子,面容苍白而美丽,眼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愤怒。

陈...雨欣?林默不确定地呼唤。

女子的身影晃动了一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冰冷的手指轻触他的脸颊。你长得真像他...你的祖先...那个记录者...

墓室内的温度骤降,张晓峰和赵颖惊恐地看着林默与空气对话,他们显然看不到那个女子。

三百年来,我一直等待着七族的后人...女子的声音如同寒风穿过枯枝,现在,终于有一个主动来到了我的面前...

林默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穿透全身。你想要什么?他艰难地问。

复仇。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或者...解脱。

她伸手轻触林默流血的手腕,标记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你的血...可以完成仪式...可以结束这一切...

什么仪式?如何结束?林默追问,但女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找到...其他后人...特别是...那个保存者...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只有完整的仪式...才能打破...诅咒...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与此同时,墓室的石门突然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走!快走!林默推着还处于震惊中的同伴们向出口跑去。

当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出古墓,重见天日时,所有人都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林默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个标记依然存在,但不再流血,颜色也变淡了些。

林教授...那到底是什么?赵颖脸色苍白地问。

林默望着古墓黑洞洞的入口,声音低沉:一个延续了两千年的诅咒...而我的家族,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想起王德海提到的第四位幸存者——那个可能还活着的。如果七个家族参与了最初的仪式,那么除了已经死去的五位,除了记录者的后代——他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家族的后人:那个保存者。

那个人,很可能掌握着打破诅咒的关键。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打在窗棂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林默坐在父亲书房的老旧木椅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这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她一直没勇气翻开。今晚,在得知陈家老宅地下室的发现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指尖轻轻抚过扉页上父亲熟悉的字迹——林正风,1998年。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林默深吸一口气,翻开了下一页。

今天又梦见了那个玉佩,青白玉质,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林默的呼吸一滞,这段描述与她脖子上佩戴的祖传玉佩一模一样。她下意识地摸向颈间,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继续往下读,父亲的笔迹变得急促:家族秘密远比我想象的可怕。我们林家,是记录者...

记录者?林默猛地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地方志异闻录》,快速翻到记载七个家族的章节。书中提到,百年前参与仪式的七个家族各司其职:主持者、见证者、执行者、保存者、记录者、守护者和牺牲者。

她的目光停留在记录者的描述上:负责记录仪式的每一个细节,确保真相得以保存...旁边还有父亲用红笔做的批注:玉佩为证。

林默的手颤抖着打开书桌最下方的抽屉,取出一个紫檀木盒。这是父亲生前从不让她碰的东西。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央是一个她从未注意到的符号——与地下室壁画角落的标记如出一辙。

钥匙就藏在父亲常用的砚台下。木盒开启时发出轻微的声,里面静静躺着一枚与她脖子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颜色更为古朴,表面有细微的裂纹。

这不可能...林默将两枚玉佩放在一起对比,纹路、大小、材质完全一致。唯一的区别是父亲收藏的那枚背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字。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地下室壁画中那个站在角落记录仪式的人,脖子上确实佩戴着一枚玉佩。当时灯光昏暗,她没有看清细节,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形状与纹路...

林默抓起手机,拨通了陈雨欣的号码:我需要再看一次那些壁画,现在。

现在?陈雨欣的声音透着疲惫,已经凌晨一点了,而且外面在下大雨...

这很重要!林默的声音几乎是恳求的,我发现了关于我家族的事情,关于...记录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吧,我在地下室等你。带上手电筒,老宅的电路不太稳定。

雨水拍打在林默的脸上,她顾不上擦拭,快步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陈家老宅在雨夜中显得更加阴森,二楼窗户透出微弱的光亮,像是某种无言的召唤。

陈雨欣已经等在地下室入口,手里提着应急灯。你看起来糟透了,她递给林默一条干毛巾,发生了什么?

林默顾不上解释,径直走向那幅记录仪式的壁画。应急灯的光线照亮了角落里的记录者形象——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正专注地在竹简上书写。而他的腰间,赫然佩戴着一枚玉佩,即使在粗糙的壁画上,也能辨认出那独特的纹路。

就是这个...林默的声音颤抖着,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玉佩,你看。

陈雨欣倒吸一口冷气:一模一样。所以你们林家...

是记录者家族,林默点头,我父亲收藏的玉佩,日记里的记载,还有这个...她指向壁画中的人物,我们家族负责记录仪式的每一个细节。

陈雨欣的脸色变得苍白:那么,你父亲知道仪式的真相?

我不确定。林默翻开父亲的日记,指向一段文字,这里写着:他们故意让仪式不完整,为什么?

不完整?陈雨欣猛地抓住林默的手臂,你说什么?

林默困惑地看着突然激动的陈雨欣:这只是我父亲的猜测...

不,这解释得通!陈雨欣的眼睛亮得惊人,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诅咒会延续百年而不被破解。如果当年的仪式本身就是不完整的...

她快步走向另一幅描绘仪式的壁画,指着中央的祭坛:看这里,七个位置,七个家族的代表,但根据记载,仪式应该需要八个步骤才能完整完成!

林默凑近观察,确实,壁画中只有七个明显的仪式步骤,但角落里的记录者正在记录的竹简上,隐约可见第八个符号。

你的意思是...

完整的仪式可以打破诅咒,陈雨欣的声音低沉而确信,但当年有人故意让它不完整,使诅咒得以延续。而你们记录者家族...你们知道真相。

林默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父亲的研究,他的突然死亡...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释。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地接起电话。

林小姐?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我是王德海,市博物馆的。关于你们今天咨询的那些文物...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林默按下免提键,让陈雨欣也能听到:王先生,您发现了什么?

那些符号...不只是七个家族。王德海的声音透着紧张,我查了馆藏的古老文献,有记载提到第四位幸存者...

第四位幸存者?林默与陈雨欣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什么意思?

当年仪式后,除了主持者、见证者和执行者三个家族明确存活下来,实际上还有第四个家族的代表活了下来——保存者家族。王德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掌握着仪式最关键的部分,负责保管仪式的完整步骤和...某样关键物品。

林默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刺激从脊背窜上:保存者家族...现在还有后人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王德海说,记录显示这个家族在仪式后不久就销声匿迹了。但我今天在整理档案时,发现一份五十年前的捐赠记录,捐赠者姓...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和一声闷响。

王先生?王先生!林默急切地呼唤,但电话已经被挂断。

地下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林默和陈雨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有人在阻止我们了解真相,陈雨欣轻声说,就像百年前有人阻止仪式完整进行一样。

林默重新看向壁画,目光落在记录者手中的竹简上:如果我们能找到完整的仪式记录...

那就能打破诅咒,陈雨欣接上她的话,但首先,我们需要找到保存者家族的后人。

林默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阅父亲的日记:这里有段话...保存者选择了隐藏,唯有玉匙能开启真相之门。玉匙...会不会就是指玉佩?

她将两枚玉佩并排放在一起,尝试各种组合方式。当将两枚玉佩以特定角度重叠时,灯光下突然投射出一个奇特的符号——与壁画角落的标记完全一致。

天啊...陈雨欣惊呼,这就是钥匙!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也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黑暗中,林默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耳边响起了低语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记录者...终于来了...

林默惊恐地抓住陈雨欣的手,发现对方同样浑身发抖。黑暗中,壁画的方位隐约泛出微弱的绿光,那些描绘仪式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墙上蠕动、变化。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陈雨欣的声音紧绷,现在!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身后传来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就在她们即将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林默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她痛呼一声,差点松手。

别放手!陈雨欣死死拽着她,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放手!

当她们终于冲出地下室,回到一楼客厅时,身后的地下室门猛地自动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客厅的灯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林默知道那不是幻觉。她脖子上的玉佩仍然散发着余温,而她的脑海中,那个低语声仍在回荡:找到保存者...完成仪式...

陈雨欣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必须找出真相了吗?这个诅咒...它不只是历史,它还活着,它在等待...

林默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的暴雨。雨幕中,她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街对面,注视着老宅。当她眨眼再看时,人影已经消失。

我们会找到保存者,林默说,声音比她想象的更加坚定,我们会完成那个仪式。

陈雨欣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和某种林默读不懂的情绪:希望到时候,我们不会后悔知道真相。

林默的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你们信任的人。不是所有幸存者都希望诅咒被打破。——一个朋友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老宅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幅古老家族画像。画像中,陈家的先祖手中,赫然握着一枚与林默玉佩极为相似的饰物...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窗台上敲击出单调的节奏。林默坐在养父书房的地板上,周围散落着打开的纸箱和泛黄的文件。三个月了,他仍然无法接受养父离世的事实,更无法理解那个雨夜里发生的一切。

指尖触碰到一个丝绒小盒的瞬间,一阵刺痛从指腹传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林默皱眉,将盒子从一堆旧文件中抽出来。盒子是深蓝色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年代久远。他轻轻打开,一枚青白色的玉佩静静躺在里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玉佩呈圆形,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七条线从一个中心点向外辐射,每条线的末端都有一个不同的标记。林默小心地拿起它,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就在他的手指完全包裹住玉佩的瞬间,一股暖流突然从掌心传来,玉佩竟然开始微微发热。

这是什么...林默惊讶地松开手,玉佩落回盒中,温度立刻恢复正常。他再次尝试触碰,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当他的皮肤完全接触玉佩时,那奇异的温度变化就会出现。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瞬间的光亮中,林默注意到玉佩上的符号似乎在发光。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错觉,但当他再次凝视时,玉佩确实泛着微弱的蓝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了他一跳。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保管它。不是所有幸存者都希望诅咒被打破。

林默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幸存者?诅咒?这条短信和养父临终前含糊不清的呓语惊人地相似。他立刻回拨过去,却只听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第二天清晨,林默带着玉佩前往大学图书馆。作为历史系的研究生,他本能地想到从学术角度寻找线索。但整整一上午的查阅毫无收获,那个符号似乎不属于任何他所知的古老文明。

林默?

熟悉的声音让他抬起头。陈雨欣站在书架间,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是考古系的博士生,也是养父生前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听说你最近在整理教授的遗物?她走近,目光落在林默面前摊开的古籍上,需要帮忙吗?

林默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信任这个养父曾经十分器重的人。他小心地从口袋里取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给陈雨欣看。

你认识这个符号吗?

陈雨欣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难以捉摸。她的手指轻轻悬在玉佩上方,却没有真正触碰它。林默注意到她的瞳孔微微扩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七家盟约的标记。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七家盟约?林默追问,那是什么?

陈雨欣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迅速调整了表情:只是民间传说而已。据说几百年前,有七个家族共同守护一个秘密,每个家族都有一个传承信物。她指了指玉佩,这个符号代表七个家族的联盟。

林默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保留:你似乎知道得不止这些。

陈雨欣避开他的目光:教授生前提到过类似的传说,仅此而已。她停顿了一下,如果你真想了解,可以去我家看看。我父亲收藏了一些关于地方传说的古籍,也许会有帮助。

当天下午,林默跟随陈雨欣来到了城郊的陈家老宅。这是一栋融合了中西风格的古老建筑,门廊上的雕花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陈父是个严肃的中年人,听说林默是陈教授养子后,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带两人来到书房,从锁着的柜子里取出一本皮质封面的手抄本。

这是陈家祖上传下来的记载,陈父小心地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提到了七家盟约和...那个诅咒。

林默的心跳加速了:什么诅咒?

陈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书页上的一幅插图——七个不同形状的符号围绕着一个中心图案,正是林默玉佩上的标记。每个符号旁边都写着古老的文字。

这是七个家族的印记,陈父解释道,传说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并因此受到了诅咒。每隔七代,七个家族就必须聚集在一起举行仪式,否则...

否则会怎样?林默追问。

陈父摇摇头:记载到这里就模糊了。只知道如果不完成仪式,七个家族的血脉将面临灭顶之灾。

林默拿出玉佩:那么这个就是...

七个传承信物之一,陈父点头,每个家族保管一个。你的是记录者家族的。

记录者?林默皱眉,那其他家族呢?

陈父指向书页上的其他符号:守护者、保存者、解读者、见证者、执行者和...牺牲者。说到最后一个时,他的声音明显低沉下来。

林默注意到陈雨欣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一条细链。当她发现林默在看她时,立刻放下了手。

我能看看这本书的其他部分吗?林默问道。

陈父犹豫了一下:这部分内容已经很敏感了。其他的...恐怕不方便。

离开书房时,林默注意到走廊墙上挂着一排先祖画像。其中一幅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画中人身着清朝官服,胸前佩戴着一枚饰物,形状与他玉佩上的某个小符号惊人地相似。

那是陈家的先祖,陈雨欣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是...

保存者家族的?林默敏锐地问道。

陈雨欣的眼中闪过一丝林默读不懂的情绪,既像是惊讶,又像是某种释然:你注意到了那个饰物。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所以陈家就是七个家族之一的保存者林默追问。

陈雨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七个家族的后人散落各地,很多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教授...你养父,他一直在寻找他们。

林默想起养父生前经常出差,说是去做田野调查,现在想来,也许他是在寻找其他家族的后人。

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林默问道,如果真的有诅咒,不是应该尽快找到所有人吗?

陈雨欣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想打破诅咒。有些家族...从中获得了力量。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再次震动。又是那个陌生号码:有人在监视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默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和陈雨欣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林默收起手机,只是...工作上的事。

回程的路上,林默一直感到有人在跟踪他。几次回头,却只看到匆匆走过的行人。直到他拐进一条小巷,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巷子深处,一个黑影从墙后闪出。林默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扑了过来。在那一瞬间,他胸前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一股热流从胸口扩散到全身。袭击者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猛地弹开。

林默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袭击者也愣住了。借着这个机会,林默转身就跑。当他终于回到公寓锁上门,才敢再次查看玉佩——它依然微微发热,上面的符号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雨欣:你还好吗?刚才忘了告诉你,玉佩在危险时会保护持有者。这是它的特性之一。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并没有告诉陈雨欣关于袭击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复道:我很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陈雨欣的回复很快:只是突然想到。教授曾经提过。

林默不相信这个解释。他开始回想今天的种种细节:陈雨欣看到玉佩时的异常反应,她对七家盟约的了解,先祖画像上的相似饰物,以及现在这条未卜先知的信息...

夜深了,林默坐在床边,反复端详着手中的玉佩。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玉佩上投下奇异的光影。那些符号似乎在月光下活了过来,缓缓流动着。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又是一条陌生短信:七个家族中有人想要维持诅咒。小心你身边的人。

林默想起陈雨欣眼中那读不懂的情绪,想起她父亲欲言又止的态度,想起陈宅先祖画像上的饰物...如果陈家真的是保存者家族,那么陈雨欣知道多少她没告诉他的事情?而那个警告他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神秘人,又是谁?

玉佩再次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林默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复杂的古老谜团中,而身边看似帮助他的人,或许正是想要阻止诅咒被打破的内部敌人。

雨水顺着废弃教堂的彩色玻璃窗蜿蜒而下,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林默脸上。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最新收到的短信,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不要相信陈雨欣,她戴着的项链是牺牲者家族的信物。

怎么了?陈雨欣从教堂另一端走来,手里捧着几本从地下室找到的泛黄日记。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银质项链——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吊坠,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林默迅速锁上手机屏幕,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线索太零散了。他的目光却无法从那条项链上移开。现在回想起来,自从他们被迫卷入这场诅咒游戏,陈雨欣就经常摆弄这条项链,尤其是在紧张或思考的时候。

我找到了一些关于仪式的记载。陈雨欣在他身边坐下,翻开一本日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混合着旧书的霉味钻入林默的鼻腔。看这里,第七个月圆之夜,七个灵魂必须归位,否则诅咒将吞噬所有血脉

林默假装专注地看着日记,余光却瞥见陈雨欣的项链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银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含糊不清的警告:牺牲者...他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你在听我说话吗?陈雨欣皱眉,手指又一次抚上项链。

当然。林默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只是...我在想牺牲者是什么意思。你父亲提到过这个家族吗?

陈雨欣的动作突然僵住,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林默尽量使语气显得随意,七个家族中有一个叫牺牲者的,听起来很特别。

雨声突然变大,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陈雨欣瞬间苍白的脸。她站起身,项链从衣领中滑出,完整地暴露在林默眼前——那是一个复杂的符号,中央有一颗红宝石,在闪电的光芒下如血般刺目。

我们该回去了,她的声音变得生硬,暴风雨要来了。

林默没有动。他的手机再次震动,新短信只有两个字:快跑。

教堂的大门突然被狂风吹开,冰冷的雨水灌入室内。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猎枪。

林默,陈雨欣,来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仪式需要你们。

陈雨欣猛地抓住林默的手臂,她的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她尖叫着,拽着林默向教堂后门冲去。

他们在暴雨中狂奔,身后传来猎枪上膛的咔嗒声。林默的心脏狂跳,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炸开:为什么那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为什么陈雨欣对牺牲者反应如此激烈?那条项链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躲进一片废弃工厂,浑身湿透,气喘吁吁。陈雨欣靠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墙上,项链在奔跑中滑出衣领,红宝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林默直视她的眼睛,牺牲者,关于这条项链。

陈雨欣的嘴唇颤抖着,眼泪混着雨水滑下脸颊。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从头开始。林默拿出手机,给她看那些神秘短信,有人一直在警告我,不要相信你。

陈雨欣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缓缓取下项链,放在掌心。这是我的曾祖母传下来的,她说这是牺牲者的印记,是我们家族的...宿命。

所以你是牺牲者家族的后裔?林默感到一阵寒意,为什么隐瞒这一点?七个家族中,只有你们家族的名字如此...特别。

陈雨欣的手紧紧握住项链,指节发白。因为在每次仪式中,牺牲者家族都必须献祭一人,才能暂时平息诅咒。这就是为什么我父亲那么害怕,为什么他把我送到国外...他以为这样能保护我。

林默的脑海中闪过陈父提到牺牲者时异常的语气,恍然大悟:所以这次仪式,需要牺牲的是...

陈雨欣轻声说,泪水无声滑落,除非我们能找到打破诅咒的方法。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长短信:林默,如果你看到这条信息,说明你们已经逃脱。去城东老钟楼,我会告诉你真相。不要相信其他家族的人,包括陈雨欣。她不知道自己的全部身世。——一个朋友

林默抬头看向陈雨欣,她正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他。谁发来的?她问。

不知道,但他说能告诉我们真相。林默犹豫了一下,他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全部身世。

陈雨欣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见这个人。林默站起身,伸手拉起陈雨欣,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陈雨欣的手冰冷而颤抖,但她紧紧回握了林默的手。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工厂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黑影从阴影中走出——是之前在教堂持枪的男人,他的雨衣兜帽已经放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没时间了,他低沉地说,月圆之夜就在明天。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林默挡在陈雨欣面前:什么选择?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陈雨欣的项链。牺牲者的印记他喃喃道,果然在你这里。那么你知道自己的使命了?

陈雨欣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我不会成为祭品。我们要打破诅咒。

男人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天真。百年来七个家族尝试过无数次,诅咒只会越来越强。他举起猎枪,跟我走,至少你们能死得有尊严些。

林默突然注意到男人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和他收到的一条短信中描述的完全一致。是你!他脱口而出,是你一直在给我发短信!

男人的表情变了,他放下枪,叹了口气:聪明的小子。是的,我试图警告你,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帮助我们?陈雨欣警惕地问。

因为我是守望者家族的最后一人,男人说,我们的职责本是监督仪式进行,但我的女儿在上次仪式中被选为牺牲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发誓要终结这一切。

雨声渐小,远处传来警笛声。男人警觉地抬头:他们找来了。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

林默和陈雨欣交换了一个眼神,某种无言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动。最终,陈雨欣点了点头。

三人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来到一栋隐蔽的公寓。男人——他自称马修——从地板下取出一个古老的木盒。这里面有关于诅咒起源的记录,他说,牺牲者家族的真正意义。

陈雨欣接过木盒,手指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本皮革封面的古籍和几张泛黄的照片。她拿起其中一张,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我母亲!但她从未提过...

照片上,一个酷似陈雨欣的年轻女子站在七个身着黑袍的人中间,她的脖子上赫然戴着那条红宝石项链。

马修沉重地点头:你母亲是上一任牺牲者的候选,但她逃走了,这在七个家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诅咒因此变得更加凶猛,接下来的几年里,每个家族都有人离奇死亡。

林默翻阅着古籍,突然停在一页上:这里说牺牲者不仅是祭品,也是唯一能打破诅咒的人...需要牺牲者之血与守望者之眼...他抬头看向马修,这是什么意思?

马修指了指自己那只浑浊的右眼:守望者之眼,能看到真相的眼睛。而牺牲者之血...他看向陈雨欣,必须是自愿献出的生命之血。

房间陷入死寂。陈雨欣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决然: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家族被称为牺牲者...我们不仅是受害者,也是救赎的关键。

林默猛地站起来,一定有别的方法。我们不能就这样接受用人命做祭品的野蛮仪式!

马修苦笑:百年诅咒已经吞噬了太多生命。有时候,最小的牺牲可以避免更大的悲剧。

陈雨欣突然取下项链,放在古籍上。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曾经梦到过这个场景,她轻声说,在梦里,我站在一个石圈中央,七个黑影围绕着我...我知道那不只是梦。

林默抓住她的肩膀:听着,我们还有时间。这本古籍可能还有其他线索,我们...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马修脸色大变:他们找到这里了!从后门走,快!

三人刚冲到后楼梯,前门就被撞开。几个黑影涌入房间,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雨欣的项链:抓住牺牲者!月出之前必须完成仪式!

他们在狭窄的巷道中奔逃,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拐角后,马修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给林默:去码头17号仓库,那里有我准备的船。如果...如果我没能跟上,古籍最后一页有你们需要的一切。

一起走!林默抓住他的手臂。

马修摇摇头,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守望者的最后职责。说完,他转身朝追兵冲去。

林默和陈雨欣继续狂奔,身后传来打斗声和一声枪响。陈雨欣的眼泪在风中飘散,但她紧紧攥着项链,没有停下脚步。

当他们终于到达码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17号仓库静悄悄的,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林默用钥匙打开侧门,两人跌跌撞撞地进入黑暗的仓库。

我们安全了吗?陈雨欣气喘吁吁地问。

林默还没来得及回答,仓库的灯突然全部亮起。七个身着黑袍的人站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白发老妇人缓步向前,手中捧着一个古老的银盘。

欢迎回家,牺牲者,她说,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月圆之时已到,是时候完成你的使命了。

陈雨欣挺直腰背,项链在她手中闪闪发光。她看向林默,眼中既有恐惧,也有某种奇异的平静:记得古籍最后一页。

林默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惊恐地摇头:不!一定有别的方法!

但陈雨欣已经走向老妇人,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自愿献上牺牲者之血,以打破百年诅咒。

老妇人露出满意的笑容,示意其他人抓住林默。黑袍人一拥而上,将林默按倒在地。他挣扎着,眼睁睁看着陈雨欣被带到仓库中央的石台前,银盘被放在她面前。

不要!林默嘶吼着,她会死的!

老妇人冷笑:每个家族都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是牺牲者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就在陈雨欣拿起银盘旁的匕首时,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满脸是血的马修冲了进来,他的右眼流着血,但左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守望者之眼在此!他高喊着,冲向石台。

混乱中,林默挣脱束缚,扑向陈雨欣。马修与黑袍人搏斗着,他的声音在嘈杂中传来:古籍最后一页!念出来!

陈雨欣从怀中掏出那本古籍,翻到最后,用颤抖的声音念出一串古老的咒语。随着她的声音,项链上的红宝石开始发出刺目的红光。

老妇人尖叫着:不!你不能这样!

林默趁机夺过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陈雨欣的项链上。如果需要血,用我的!他喊道。

马修终于冲到石台前,他挖出了自己那只浑浊的右眼,放在银盘中:守望者之眼,见证真相!

一道刺目的光芒从项链中爆发,席卷整个仓库。黑袍人们发出痛苦的嚎叫,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分解。老妇人伸手指向陈雨欣:你背叛了自己的血脉!诅咒将永远跟随你们!

光芒越来越强,林默紧紧抱住陈雨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中,他听到马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牺牲的意义...

当林默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恐怖只是一场噩梦。他猛地坐起,胸口一阵剧痛——陈雨欣的项链,现在挂在他的脖子上,红宝石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水晶。

她呢?林默抓住进来的护士,和我一起的女孩呢?

护士疑惑地看着他:先生,你是独自被送来的。码头仓库发生爆炸,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林默的手指紧紧握住项链,水晶在他掌心微微发热。他知道那不是梦——陈雨欣、马修、七个家族、古老的诅咒,一切都是真实的。而现在,项链是唯一的证据,也是唯一的线索。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它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在注视着林默。诅咒真的被打破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林默将项链塞进衣领,感受着水晶贴着皮肤的温热。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知道自己的旅程远未结束。七个家族的秘密、陈雨欣的下落、马修最后的话语...所有这些谜团,都等待着被解开。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本古老的古籍正静静躺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最后一页的咒语下方,还有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牺牲者归来之时,诅咒将真正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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