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胜玉回府的马车上都在哼着小调,韩旌隔着车帘听着面无表情。
韩胜玉实在是忍不住愉悦的心情,打开帘子坐到车辕另一边,兜帽将小脸遮得严严实实,她看着韩旌道:“哥,你觉得林姑娘怎么样?”
“你这话问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说媒。”
“自恋不能无知,虽然我看好这门亲事,但是镇海公夫人会举着刀追杀我。为了咱俩的小命,以及我跟林姐姐的友谊,你还是换个对象吧。”
韩旌:……
话一句正经的都没有。
韩旌可不想跟韩胜玉歪缠,立刻说正题,“我瞧着林姑娘比殷大姑娘手段要厉害一些,你与她交往,还是要小心。这些世家贵女与你是不一样的,家族在她们心里,有时比她们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我知道啊。”韩胜玉翘着脚尖,随着马车的滚动一晃一晃的。“可是,镇海公府夫妻都是疼爱女儿的人,有这份爱,就是咱们合作的基石,其他的不急,总会让人看到我的真心与带给他们的利益。”
韩旌每次与韩胜玉交谈,总有种不知身在何处,脑子发飘的感觉。
“你想怎么做?”
“立刻就做。”
韩旌闭了嘴。
韩胜玉哈哈大笑,笑声随着马蹄飘荡出去,整个人开心的像是在冒泡泡。
韩旌看了一眼,不知不觉唇角也跟着高高扬起。
下马车前,韩胜玉跟韩旌低声数语,韩旌微微颔首,道:“我知道,我会尽快把事情做好。”
“辛苦了,哥。”韩胜玉一蹦一跳的进了门,自己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就是不一样,用着极顺手。
韩旌顾不上休息,叫上了付舟行,二人消失在茫茫雪花中。
韩胜玉一进门,就被韩青宁身边的瑞草请走了。
到了韩青宁那里,就见她托腮发呆,眼睛里笼着浓浓的笑意,她就喜欢看美人无忧,今日是双倍的好心情。
“姐,你找我做什么?”
韩青宁回过神对着韩胜玉招招手,“胜玉,快过来暖一暖,外面冷吧?”
说着就站起了身,帮着韩胜玉将身上落了雪花的氅衣解下来,随手递给瑞草,拉着韩胜玉在暖榻上坐下。
刚坐下,桔梗就端着热茶跟点心摆在桌上,笑吟吟的说道:“我们姑娘一早就吩咐了厨房准备三姑娘喜欢的白玉糕,刚出炉还热着,三姑娘尝尝。”
韩胜玉接过桔梗递给她的帕子擦擦手,对着韩青宁笑,“有姐姐的妹妹是块宝啊。”夹起一块点心放进口中,嚼了两下竖个大拇指,“就是这个味道。”
说着,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扔给桔梗,“给你和瑞草的,冬天冷,咱们府上虽有份例,不过女孩家要穿的漂亮点,你们一人置办一身行头,改日带你们出去也气派。”
桔梗笑的直不起腰,她现在可知道,三姑娘不止自己喜欢打扮,还喜欢打扮身边的人,“多谢三姑娘,我叫瑞草进来,一起给您磕个头。”
韩胜玉一把托住她,“留着吧,等过年一起磕。”
桔梗笑的更开心了,知道三姑娘能赚钱手里也有钱,没有推辞收下了赏钱,笑着道:“奴婢在外面守着,姑娘有话直接吩咐便成。”
“怪冷的,守什么守,我跟姐姐说话,你们几个也去小茶房暖一暖,有事我喊一嗓子你就听到了。”
“哎。”桔梗跟着自家姑娘跟三姑娘在一起这么久,可知道这位的性子说一不二,痛快答应了。
桔梗反手关上门就出去了,韩胜玉又吃了一块点心,看向韩青宁。
韩青宁拿出一封信,“喏,我爹让我转交给你的。”
“二伯的信?”韩胜玉挺意外的,“不年不节的,二伯给我写信做什么,难道义宁那边有什么事情不成?”
韩青宁托腮看着韩胜玉,“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反正我爹有大事也不跟我说,只会找你。”
韩胜玉嘴角抽了抽,“二伯怎么不跟我爹写信?”
“估计也写了。”韩青宁知道自家爹爹跟三叔的感情更深一些,凡是遇到事情就会跟三叔商量。
韩胜玉点点头拆开信,这一看下去脸上带了几分惊愕。
韩青宁一看就有点急了,“胜玉,我爹爹是不是出事了?”
韩胜玉忙道:“没有,你别担心。”
韩青宁这才松口气,“没有就好。”
她其实想爹娘了,想回义宁,但是徽玉姐姐跟胜玉还在这里,大家一起来的,当然一起回去。
等韩胜玉看完信,抬眼看向韩青宁,“二伯要来金城了。”
“什么?”韩青宁差点蹦起来,“我爹怎么会来金城,没有朝廷旨意不得擅离职守。”这一说就急了,“胜玉,我爹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你跟我说实话。”
“二伯辞官了。”
韩青宁一怔,“为什么?”
韩胜玉神色也挺复杂,“我爹去了秦州做运同,大伯在金城掌管大理寺,二伯说想来金城照看咱们。”
韩青宁没明白这里头的要害,知道爹爹不是出事辞官就好,立刻道:“那我娘跟哥哥他们会来吗?”
“二伯母会来,庭堂兄跟堂嫂可能会慢一步。”
韩青宁一边高兴一边嘟囔,“这样的事情,爹爹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还要写信给你,就不能给我写封信吗?”
“你归二伯母管,写信也得是二伯母写给你。”
韩青宁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立马将这件事情扔到一旁,看着胜玉问道:“那你跟我去找三婶,看看我爹娘来了住在哪里,我好提前收拾屋子。”
“行。”韩胜玉爽快的答应下来,这种事情当然是郭氏做主。
姐妹俩披上氅衣去了郭氏那里,郭氏刚看完二嫂董氏给她的信,还没从二伯辞官来金城的震惊中回过神,就听到韩胜玉跟韩青宁过来了,忙让人把她们请进来。
郭氏见到韩胜玉,一把抓着她道:“胜玉,你二伯跟二伯母要来金城,你二伯官都辞了,这真是糊涂啊。你帮我写封信给你二伯母,让她劝劝你二伯,好好的官不做怎么能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