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冰儿家中。大娘和虎云扶着冰儿先回房间休息,然后大娘招待虎云和李飞来到客厅坐下,为他们倒了满满两碗水,双手捧着递给他们:“恩人,虎小姐,请喝水!”
李飞和虎云分别接过水:“谢大娘!”
李飞微笑着说:“大娘,不用再称呼恩人了,喊我名字李飞就好。”
大娘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可不可,您救了冰儿的性命,是我家的大恩人,怎可直呼名讳,就称呼您李公子吧!”
李飞轻声问道:“大娘,恕我冒昧,不知冰儿是因为何事而想不开?”
听罢,大娘面露愁容,心事重重,叹息道:“唉!说来话长!可能刚才你们也听到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事因……”
就在这时,大叔突然拍了下大娘的手腕,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讲述,同时神情严肃地对她摇了摇头。
大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瞬时激动起来,涨红了脸:“事已至此,街坊邻里都传开了。再藏着,难道非得到冰儿真出事了,再来说吗?”话语中充满了无助,显然,她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继续的隐瞒和沉默了。
眼见大娘情绪有点激动,虎云急忙起身,用手轻轻抚摸着大娘的肩膀,安抚道:“大娘,这毕竟是您家的隐私,说与不说,我们都尊重。您不用激动!”
大娘转过头看着虎云,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哽咽地说道:“虎小姐,李公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冰儿。他为我家付出这么多,我们怎能对他有所隐瞒呢?向他说明缘由是应该的。”
大叔垂着头,也没吱声。
大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开始讲述:“事因冰儿夫家。去年,经人牵线搭桥,冰儿跟郑家儿子郑明喜结连理。我跟你大叔就只有冰儿这一女儿,所以就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冰儿风风光光地嫁到郑家。起初,小夫妻的生活倒是和谐,冰儿将嫁妆拿出来给郑明去做点小生意,自己则在家操持家务,侍奉婆婆。可过没俩月,她家婆婆对冰儿的态度就完全变了样,家务活挑三拣四,还每天要求冰儿去打扫收拾她的房间。只要看不顺眼或做得不称心,就辱骂冰儿,言语实在是不堪入耳。”
虎云感叹道:“大娘,听你这么一说,冰儿婆婆真是个强悍之人,而冰儿却又如此文静,恐怕是自己默默忍受着。”
大娘回着:“是这样,冰儿从不敢顶嘴,被骂、受委屈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虎云听得感同身受:“这遭遇听着就让人伤心!”
李飞问道:“冰儿有跟郑明倾诉过吗?”
大娘摇了摇头:“一开始没有,是后来有一次被郑明撞见她在房间里哭泣,才说的。”
李飞听后眉头紧锁,继续问着:“那郑明有没去跟他母亲沟通调解?”
大娘叹了叹气:“听冰儿说应该没有,郑明一直以来都很害怕他母亲,对他母亲的话言听计从的。只是安慰冰儿不要哭。结婚还不到一年,冰儿每次回来都是愁眉苦脸的,看着心里真是难受。”
看大娘说得动了情,虎云轻声安慰道:“大娘,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再慢慢说。”
大娘停下来缓了口气,喝了口水,又继续说:“后来冰儿怀孕了,这本应该是件大喜事。然而,她婆婆并没因此就让她少干活,责骂也没少过。怀孕初期,冰儿孕吐得很厉害,一回来就说自己累死了。”
虎云愤愤不平地说:“怀孕了还这么不受待见,这婆婆真是太过分了,冰儿在郑家的生活一定很压抑。要是我,早就想逃离了。”
大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冰儿确实有说过想回来住一段时间,但,这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住,容易被人说三道四,招来一些流言蜚语,她爹就每回都把她送回去。”
李飞皱着眉头,关切地问道:“后面是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吗?才导致冰儿今天如此反应。”
大娘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唉,屋漏偏逢连夜雨。郑明没有精明的生意头脑,小生意做不起来,钱也亏了不少。她婆婆知道后就迁怒冰儿,把气撒在她身上,骂她是扫把星,给郑明带来了霉运,生意才会一落千丈。还说她不是个旺夫的女人。郑明有两个姐姐:郑青和郑白,受她母亲教唆,对冰儿冷嘲热讽,言语尖酸刻薄,百般刁难,变着法子让冰儿干活。”
虎云气得像是一头即将爆发的猛虎,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我已经听不下去了,这郑家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她婆婆和两个姑姑都是恶魔再世,这哪是生活,分明是在受罪啊!”
李飞双眉紧锁,继续追问:“郑明作为冰儿的丈夫,看到冰儿遭受如此的折磨都不吱声?”
大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郑明不中用,从不敢顶撞他母亲和姐姐。生意失败后,就一直呆在家中,任由他的母亲和姐姐当着他面欺负冰儿,就是视而不见。”
虎云愤怒地跺了跺脚,愤然道:“这丈夫要来何用!冰儿对他肯定也已失望透顶了。”
大娘不禁又是一阵长叹:“郑明的一次次不作为,冰儿知道在郑家没有依靠了。那时回家,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也不爱说活了。之前回来还会跟我们抱怨她婆婆,从那时起,我们不问,她都沉默不说。”
李飞感慨地说:“冰儿在经受长时间折磨后,精神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内心很是压抑,把自己紧紧地封闭起来了。”接着,转头看着大娘,诚恳地说,“大娘,得找个大夫来给冰儿看看,开些安神的药汤来调理下。”
大娘望着大叔,眼神坚定地说:“听李公子的,去请下王大夫来家里一趟吧!”
大叔听后慢慢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外走去。
大娘看大叔走远了,满是愧疚地说:“冰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去关心她,支持她,疏导她,还一次次将她往火坑里推。如果我们早点接她回来住,冰儿就不会在怀孕两个月时小产,也不至于再次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说到这大娘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虎云听到冰儿小产很是震惊,正欲开口痛骂,但看到大娘痛哭不已,急忙走过去轻抚她的肩膀,同时拿出手巾,为她拭去泪水,柔声安慰:“大娘,别太伤心,事已至此,前事无法改变。”
李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消化这令人扼腕的消息,摇了摇头,心痛地说:“无辜的小生命流产了,冰儿最后的依靠也没了,这才让她萌生了绝命的念头。”
大娘止住了哭泣,情绪也上来了:“更让人更气愤的是,流产之后,郑家竟然还不好好照顾冰儿,虽然没再指使她干活,可没人关心照顾她的生活,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还要冰儿自己去做,衣服也得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