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彼得·詹金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焦虑和急切,甚至还有几分…懊悔?
“陈默先生,首先,我必须声明,我打这通电话不代表‘海岸基金’的官方立场,纯粹是…个人层面的沟通。”詹金斯语速很快,仿佛怕被中途打断,“关于‘北极星’那份报告,我很抱歉它给贵公司带来了困扰。我们基金确实与‘北极星’有咨询合同,但这份报告的发布…并未经过我们投资委员会的充分知情和授权。”
陈默按下免提键,让林薇和零也能听到,同时对着麦克风冷静回应:“詹金斯先生,一份如此重磅的做空报告,咨询公司未经客户主要委员会授权就擅自发布?这似乎不合常理。”
“这就是问题所在!”詹金斯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北极星’的负责人,一个叫索菲亚·格林的女人,她…她绕过正常的流程,直接向几位接近退休、相对保守的理事进行了‘非正式简报’,夸大了一些风险,获得了他们的默许…等我们核心投资团队发现时,报告已经发出去了!”
内部流程漏洞?被钻了空子?陈默和林薇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怀疑。这听起来像是托词。
“詹金斯先生,‘北极星’和这位格林女士,为何要如此急切地针对AbS这样一家尚未上市的公司?”陈默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詹金斯压低了声音,几乎像是在耳语:“…因为我们收到了一些…‘暗示’…来自更高层面的‘暗示’…认为某些过于‘激进’的创新,尤其是可能挑战现有金融基础设施格局的技术,需要…‘降温’。”
更高层面的暗示?挑战现有格局?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线索开始指向更惊人的可能性!
“是监管层?还是…”他引导着问道。
“不…不是官方监管。”詹金斯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恐惧,“是…市场本身的‘守护者’…一些你无法在公开文件中找到名字,但他们确实…无处不在。他们不喜欢不确定性,不喜欢有人搅乱…‘池塘’。”
市场的“守护者”?看不见的巨手?
这印证了陈默之前的猜测!确实存在一个隐藏在斯特拉克甚至Voyager之上的、更庞大、更古老的金融利益集团!他们视比特币和区块链技术为潜在的威胁,或者…需要被控制的工具!而AbS和默薇资本的出现,可能触碰了他们的红线!
“所以,‘北极星’和‘黑曜石资本’,是他们的…白手套?”陈默尖锐地问。
“我…我不能说更多了。”詹金斯的声音充满了恐慌,“打这个电话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我只是想告诉您,陈先生,您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商业竞争。那份报告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收手吧,或者…至少,不要那么…显眼。”
警告?收手?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重生一世,他怎么可能被这种恐吓吓倒?
“詹金斯先生,感谢您的信息。但技术创新和市场竞争,从来都不是应该被‘警告’和‘收手’的事情。”陈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AbS会继续走下去。至于那些‘守护者’…如果他们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恐怕他们守护的东西,也未必有多牢固。”
电话那头的詹金斯似乎被陈默的强硬回应惊呆了,半晌才苦涩地说:“…你会后悔的。他们拥有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也许吧。”陈默淡淡道,“但试试看才知道。再见,詹金斯先生。”
他挂断了电话,密室陷入一片寂静。
林薇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守护者”这个词和背后的含义震撼到了。零依旧沉默,但快速记录着刚才通话中的所有信息。
陈默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
“守护者…看不见的巨手…”他喃喃自语,随即猛地转身,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火焰,“很好!这才像点样子!如果对手只是斯特拉克那种暴发户,反而无趣了!”
他的斗志被彻底激发了!
“零!把刚才通话的录音,进行声纹分析和背景噪音过滤,找出任何能证明詹金斯身份和所在地的线索!” “埃里希!重点查‘索菲亚·格林’和‘黑曜石资本’!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关联交易、人际关系网!特别是与那些老牌华尔街投行、欧洲古老银行家族的关联!” “林薇!”他看向她,目光灼灼,“技术整合必须再次加速!我们需要更快拿出能震惊市场、让那些‘守护者’都不得不正视的成果!有没有可能,将威廉笔记里关于能耗优化的部分,与cSS的硬件安全模块做一个初步的结合演示?”
林薇被他的气势所感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可以!费舍尔先生那边有几个现成的低功耗安全芯片原型,威廉的算法虽然还不完整,但核心架构可以模拟!给我一周时间,我能做出一个概念验证机(proof of concept)!”
“好!就一周!”陈默斩钉截铁,“我们要用技术,狠狠回敬他们的做空报告!”
反击的策略瞬间清晰:不再是单纯的防御和澄清,而是转守为攻,用实打实的技术突破,粉碎一切质疑,震撼整个市场!
整个安全屋如同精密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零和埃里希全力追查新的线索。 林薇立刻投入到与费舍尔和AbS团队的技术攻坚中,通讯线路里充满了激烈的技术讨论声。 陈默则开始筹划如何将一周后的“概念验证机”演示效果最大化,联系可靠的科技媒体,预热市场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安全屋内忙碌异常,却又充满了目标明确的激情。
陈默和林薇几乎同吃同住(在不同卧室),除了必要的休息,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两人交流最多的就是技术细节和市场策略,但那种并肩作战的默契和相互依赖,却在每一次眼神交汇、每一次简短的讨论中不断加深。
有时深夜,林薇会端来咖啡,安静地放在陈默手边。有时陈默会强行拿走林薇面前的键盘,命令她去休息十分钟。这种细微的关怀,成了高强度工作中最温暖的调剂。
在一次关于演示脚本的讨论后,陈默看着林薇因为连续熬夜而泛红的眼睛,忽然轻声说:“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几天。”
林薇怔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罕见的、不带任何算计的温和与认真。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泛起一丝甜意,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是一个关于未来的、简单的约定,却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终于,在第七天的凌晨,林薇和远在实验室的费舍尔团队同时发出一声欢呼!
“成功了!功耗降低了65%!安全性测试全部通过!”林薇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充满了激动和疲惫,却无比兴奋。
屏幕上,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只有U盘大小的硬件设备,正在稳定运行,旁边连接着的仪器显示着惊人的低功耗数据和坚不可摧的安全指标。
概念验证机,成功了!
陈默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看向激动得眼眶发红的林薇,心中涌起巨大的成就感和平豪。
他走上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短暂的拥抱。
“干得漂亮!”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充满了毋庸置疑的赞赏和…喜悦。
林薇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心中仿佛有无数烟花炸开。这个拥抱短暂而克制,却比任何语言都更让她心跳加速。
“接下来,”陈默松开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野心,“该让世界看看我们的成果了。”
转守为攻的时刻,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