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那枚黑色令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他语气冰冷，直接转身，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那女孩急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大人！令牌不会错！只有‘判官’大人的气息才能让这令牌产生感应！我……”
“砰！”
她的话被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打断。
陈默直接进了屋，将她连同那枚令牌一起关在了门外。
女孩看着紧闭的、漆皮脱落的旧木门，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无措和茫然。她不敢相信，组织里传说中如同神只般的“判官”，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而且……如此冷漠。
门内，陈默背靠着门板，眼神锐利。
“暗影”出事，在他预料之中。他当年离开时，就看出内部早已腐朽。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这里，还直接找上了门。
麻烦。
这是他唯一的感受。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守护苏婉清，任何节外生枝都可能暴露身份，打破他维持了三年的平静。
门外传来女孩压抑的、带着绝望的啜泣声，但很快，脚步声响起，她似乎离开了。
陈默没有开门，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听着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
他走到窗边，撩开一角脏兮兮的窗帘，看着楼下。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她回头望了一眼他窗口的方向，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陈默放下窗帘，屋内重新陷入昏暗。
他需要尽快解决这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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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酒吧照常营业。
陈默依旧是那个闷头干活，被王胖子呼来喝去的底层服务生。仿佛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
但麻烦，并不会因为你无视它就自动消失。
下午，酒吧刚开始准备营业，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七八个穿着花衬衫、露出纹身的社会青年涌了进来，一个个吊儿郎当，眼神不善。为首的是个黄毛，嘴里叼着牙签，进来就一脚踹翻了门口的高脚凳。
“谁是陈默？给老子滚出来！”黄毛扯着嗓子喊道。
王胖子一看这阵势，腿肚子有点发软，连忙赔着笑脸上前：“几位大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妈！”黄毛一把推开王胖子，“让那个叫陈默的臭服务员出来！妈的，敢得罪我们张总，活腻歪了！”
原来是张总派来找场子的。
其他员工都吓得缩到了一边，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正在擦杯子的陈默，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陈默！你他妈聋了？还不快过来给大哥们道歉！”王胖子赶紧冲着陈默吼道，生怕牵连到自己。
陈默放下杯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走了过来。他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懦弱。
“几位大哥，对…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他声音很小，带着惶恐。
黄毛一看他这怂样，气焰更嚣张了，伸手就去拍陈默的脸：“不是故意的？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张总的手现在还不利索，你说怎么办吧！”
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默的鼻子。
陈默身体微微后缩，像是害怕，脚下却看似无意地往前挪了半步。
就在黄毛的手即将拍到他脸上的瞬间——
“哎哟！”
黄毛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又像是脚底打滑，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向前猛扑出去。
“嘭！”
他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脸直接砸在地板上，鼻血瞬间就飙了出来。
他带来的那群小弟都愣住了。
王胖子和酒吧员工们也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陈默似乎也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一小步，手足无措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黄毛，慌乱地道：“大…大哥，你没事吧？地…地刚拖过，有点滑……”
黄毛疼得龇牙咧嘴，被小弟们七手八脚扶起来，鼻血糊了一脸，狼狈不堪。他指着陈默，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他妈……”
他想说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可众目睽睽之下，明明是他自己滑倒的，跟这个怂包服务员好像真没关系。
可这跤摔得太他妈邪门了！
“给我……给我砸！”黄毛恼羞成怒，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吼道。
小弟们一听，立刻撸袖子就要动手。
王胖子脸都白了：“别别别！大哥们，有话好说！陈默！你个扫把星，还不快……”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
“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众人回头，只见苏婉清带着她的助理和两名保镖站在门口，面色冰冷地看着里面。
她本来是顺路过来想再观察一下陈默，没想到正好碰上这事。
黄毛一看苏婉清，又看到她身后的保镖似乎不太好惹，加上自己刚丢了大人，警察真要来了也麻烦，顿时有点怂了。
“妈的，算你小子走运！”他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又色厉内荏地指了指苏婉清，“苏总，咱们走着瞧！”
说完，带着一群哼哼唧唧的小弟，灰溜溜地走了。
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胖子赶紧上前对苏婉清千恩万谢。
苏婉清没理会他，她的目光直接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依旧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苏总。”
苏婉清看着他这副样子，再联想到刚才黄毛那诡异的一摔，还有昨天他提醒自己橙汁有问题……种种疑点在她心中交织。
这个陈默，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走到陈默面前，距离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一丝酒水的气息。
“你没事吧？”她问道，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陈默避开了她的视线，摇了摇头：“没…没事。”
“昨晚，谢谢你。”苏婉清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陈默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头垂得更低：“苏总……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苏婉清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那股探究欲更强了。
她不再多说，转身带着人离开了。但临走前，她又深深看了陈默一眼。
这个男人，身上一定藏着秘密。
而陈默，在苏婉清离开后，缓缓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深邃。
张总的麻烦只是小插曲。
真正的隐患，是那个找到他的“暗影”成员。
他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隐患，绝不能让她影响到苏婉清。
他掏出老旧的手机，走到酒吧后巷，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加密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陈默对着话筒，只说了简短的几个字：
“清理门户，目标江城。”
说完，直接挂断，取出电话卡，指尖微一用力，将其碾成了碎屑。
判官之笔，已蘸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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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