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阿骨打往前挪了三步，脚下那东西冰凉硌脚。低头一看，是个半埋在土里的石板，边缘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是被谁硬生生踩进地里的。
“别踩！”阿骨打突然出声，声音发抖，“那纹……像是禁制。”
我没动，脚还压着石板一角。疯批值没涨，也没掉，系统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你确定这是禁制，还是谁家地砖？”我冷笑，但还是把脚收了回来。弯腰用手去抠石板边缘，指尖刚碰上，一股刺麻顺着胳膊窜上来，脑袋嗡的一声。
眼前闪出一片残影——黑袍人跪地叩首，面前石门缓缓开启，里面堆满书籍与药匣。画面一晃就没了，但我清楚记得那扇门的位置，就在我们左侧三步远的墙角。
“你看见什么了？”阿骨打靠在墙上，脸色发白。
“看见你命不该绝。”我抹了把额头的汗，走过去用断剑残柄猛撬那片墙角。石屑崩飞，露出个拳头大的凹槽，里面嵌着个灰扑扑的石匣。
“捡到宝了。”我把它抠出来，拍掉灰，匣子没锁，扣一掀就开。
里面三本书，一本厚得像板砖，封面写着《炼魔录》；一本薄些，叫《魂引经》；最下面那本破破烂烂，标题只剩两个字——“重生”。旁边还躺着一株草，通体暗红，叶片九曲十八弯，根须缠成个怪异的结。
“九转还阳草？”阿骨打眼睛亮了，“这玩意儿能续经断脉，帝都拍卖行起拍就是十万灵币！”
“值钱也不归你。”我把草收进怀里，顺手把那本《重生》扔给他，“拿去啃，看不懂就当厕纸。”
他没接住，书啪地掉地上。我懒得捡，转身用断剑在四周划了个圈，血顺着裂纹渗进剑身，地面那几道残存妖纹微微发亮，结成一层薄障，挡住了头顶簌簌落下的碎石。
“你还能撑住？”他问。
“撑不住也得撑。”我盘腿坐下，把断剑横在膝上，“你先把自己整明白，别一会儿又抽过去。”
他没再说话，捡起书翻了两页，眉头越皱越紧。我闭上眼，指尖划过剑身裂纹，低声说：“老东西，我知道你能听见。”
脑子里依旧没声音。
我咬破手指，将血涂在裂口上。一滴血刚渗进去，眼前猛地炸开一段记忆——
我站在火海中央，手中这本《炼魔录》被一页页撕下，扔进烈焰。有个声音在笑：“低级货，烧了省地儿。”
画面一转，我又在刻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魔尊炼体诀》四个字。每一笔都像用刀剜出来，深得渗血。
记忆戛然而止。
“原来是你自己写的？”我睁开眼，盯着断剑，“难怪系统说‘这书你烧过三百遍’。”
我抓起《魂引经》翻开，字迹古拙难懂，可每看一句，脑子里就自动蹦出解释。翻到第三页，一段话跳出来：“炼体之道，以痛为引，以疯为火，焚尽凡躯，方得真身。”
我冷笑：“合着还得发疯才能练？”
【这逼悟性终于上线了！疯批值+15！】
系统终于冒头。
我直接把《魂引经》和记忆里的《魔尊炼体诀》对照着推演，删掉那些花里胡哨的仪式步骤，提炼出最狠的一条路：以剧痛刺激经脉，用疯批值点燃体内潜能，强行重塑肉身。
“行，那就疼点。”我撕开衣袖，把九转还阳草碾成粉，混着血涂在肋下伤口上。
药一沾肉，像有火线往骨头缝里钻。我牙关咬紧，额头青筋直跳，可硬是没哼一声。
【够狠！疯批值+20！】
“楚昭！”阿骨打抬头，“你脸都紫了！”
“闭嘴。”我咬牙，“再吵把你塞药罐里当引子。”
他立马缩脖子，低头继续啃书。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口诀，引导那股灼热药力冲向断裂的经脉。每打通一寸，就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来回拉。手指开始发抖，膝盖不受控地磕在地上。
疼到极致时，我反而笑了。
“陆九渊想炼化我？”我低声说，“他不知道老子这身骨头，是拿多少人垫着才炼出来的。”
【疯话讲得漂亮！疯批值+25！】
体内突然一震，仿佛有道锁“咔”地断了。一股热流从脊椎炸开，直冲四肢百骸。皮肤表面浮起细密暗纹，像是烙进去的金线，一闪即逝。
我猛地睁眼，一拳砸向身旁石壁。
“轰”一声，石头像豆腐一样碎开，碎屑飞溅。
阿骨打吓得差点把书扔了。
“你……你这是突破了？”
“第一重。”我甩了甩手，掌心发烫，但劲儿足足涨了三倍。低头看断剑，裂纹深处那丝红光又亮了些，像是快醒的野兽。
我抓起《断脉重生方》，快速扫过药理部分，把剩下的九转还阳草分成三份。一份自己吞了护心，另外两份让他外敷内服。
“按这法子运功。”我把口诀念了一遍，“敢乱来，下次我就真拿你当药引。”
他点头如捣蒜。
我重新盘坐，继续推演炼体诀。第二重讲究“断脉重生”，得靠外力重创自身，再以药力与意志强行接续。眼下没别人下手，只能自己来。
我抓起断剑残柄，对准自己左臂经脉处，猛地一划。
血喷出来那一瞬，我咬牙运功，引导药力逆冲断裂处。疼得眼前发黑，但我还在笑。
“再来。”我抬手又划一刀。
【疯得离谱！疯批值+30！】
系统弹幕刷得飞快。
阿骨打偷瞄我一眼，嘴唇发白：“你真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我比人狠，比鬼疯，这才刚开始。”
体内的经脉在一点点重组，旧伤崩开又愈合，像蛇蜕皮。皮肤下的暗金纹路越来越清晰，呼吸之间，能感觉到空气中有种微弱的阻力，像是灵力在主动往体内钻。
半个时辰后，我缓缓睁眼。
掌心一握，石屑成粉。
我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骨头噼啪作响。这一身伤，至少恢复了七成。疯批值也涨到了一个新高度，系统界面隐约多了个新选项，但还看不清。
“你……好了？”阿骨打靠墙坐着，额头冒汗，但眼神亮了些。
“不算好。”我走到他面前，抬脚踹了下他小腿，“还能动？”
他龇牙，但硬是撑着站了起来。
“行，没废。”我点头，“等我再试个东西。”
我拿起那本《炼魔录》，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符阵，标注“控灵三刻，百妖夜行”。
我盯着看了三秒，记忆里浮现出另一个画面——我站在高台，脚下跪着一群披皮戴帽的妖魔，正开茶话会。
“原来还能这么玩。”我笑了。
指尖蘸血，在地上画了个简化版阵纹。刚画完，疯批值猛地跳了一截。
【宿主首次尝试心智操控，奖励疯批值+40！可召唤一名低阶妖魔，持续一刻钟！】
我打了个响指。
地上阵纹一闪，角落里凭空冒出个矮墩墩的身影——圆脑袋，尖耳朵，穿着破布袍，一脸懵。
“参见……主上？”它结结巴巴地跪下。
阿骨打瞪大眼：“你……你把妖召来了？”
“小角色。”我蹲下，捏住它下巴，“问你点事——这墓里，除了我们，还有活东西吗？”
它抖得像筛糠：“有……有守墓的石傀，在西边第三道门后……它们……晚上才醒……”
我松开手，它瘫在地上不敢动。
“行了，滚吧。”我挥手。
它瞬间消失。
阿骨打咽了口唾沫：“你这本事……越来越邪门了。”
“邪？”我站起身，看向密室深处，“这才哪到哪。”
我走回断剑旁，将剑柄插入石缝，用力一拧。咔的一声，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间小室。里面架子上摆着几瓶药液，还有一块玉简静静躺着。
我伸手去拿玉简。
指尖刚触到，脑子里轰地炸开一段话——
“此诀共九重，修至巅峰，可令日月逆流，天地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