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司徒家那间足以容纳百人的议事大厅内,此刻却气氛压抑,灯火通明。
四大家族的掌舵人以及核心成员几乎齐聚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唯独慕容家的老祖宗慕容渊,以“身体不适,需静养”为由,未曾露面。
这微妙的态度,让在场不少人心中暗自揣测。
会议的起因,自然是谭啸天那场针对他们“高仿文物真品区”的精准打击,以及后续逼迫他们签下的城下之盟。
几十亿的现金赔偿,外加盘龙拍卖行一个月的控制权易主,这不仅仅是巨额财富的损失,更是四大家族在清源市乃至整个行省颜面的扫地!
尤其是司徒家,作为四家之首,损失最为惨重,司徒伯谦的脸色也最为难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让那个姓谭的小子付出代价!”欧阳家的家主,欧阳锋,一掌拍在红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脸上满是戾气。
“说得轻巧!怎么让他付出代价?”南宫家的家主,南宫海,相对圆滑的脸上也满是愁容,“那小子邪门得很!眼力毒辣,手段狠绝,身边还有一群来历不明的高手护卫。硬碰硬?我们派去监视的人连靠近都难。玩阴的?司徒家之前烧车的教训还不够吗?赔了五千万不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提出了各种报复计划:雇佣国际杀手、制造意外、从苏氏集团商业上施压、甚至有人提出利用官方关系查他的税……
但每一条方案都被迅速否定。
雇佣杀手风险太大且未必成功;制造意外,对方警惕性极高;
商业施压远水难解近渴;动用官方关系?对方似乎也有深不可测的背景。
讨论持续了大半夜,从华灯初上到月上中天,再到凌晨时分,依旧毫无进展,气氛变得越来越烦躁和绝望。
主位之上,司徒家老祖宗司徒伯谦,这位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浓浓的不耐。
他熬了大半夜,精力已然不济。
在看着下面这群平日里在清源呼风唤雨的家伙,此刻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心中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够了!”司徒伯谦猛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司徒伯谦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决断:“吵吵嚷嚷大半夜,净说些没用的屁话!对付一个外来户,何须如此大动干戈,瞻前顾后?”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最有效!他不是要开拍卖会吗?那我们就让他开不成!或者,让他开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伯谦兄的意思是?”欧阳锋眼神一亮。
“捣乱!派人去他的拍卖会上捣乱!”司徒伯谦冷冷道,“我们四大家族在清源经营百年,黑白两道,谁敢不给我们几分面子?找些地头蛇,混进拍卖会,恶意抬价然后流拍、散布谣言、制造混乱……办法多的是!让他鸡犬不宁,名誉扫地!我看还有哪个冤大头敢去他那里买东西!”
这个提议简单、直接,而且充分利用了他们在本地的势力根基,几乎不需要动用家族最核心的力量。
“妙啊!”欧阳锋第一个抚掌赞同,“还是伯谦兄高见!这事我看行!清源地面上,干这种脏活最拿手的,莫过于‘黑虎帮’了!给足钱,他们什么都敢干!”
南宫海也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他虽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不用自己直接出手,风险可控。
至于慕容家的代表慕容厉,此刻则显得有些沉默和尴尬。
慕容家在此次事件中损失最小,只有八亿,而且他本人只是暂代家族事务,在另外三家老祖宗面前,分量明显不足。
加上老祖宗慕容渊态度不明,他更不敢轻易表态,
只能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司徒伯谦一锤定音,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小辈去操办吧。我们也该给年轻人一些历练的机会,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们这些老骨头顶在前面。”
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年纪大了,熬不得夜。
其他几位掌舵人,如欧阳锋、南宫海,也是哈欠连天,疲惫不堪。
“散了散了,具体细节,让华儿他们去商量。”司徒伯谦挥了挥手,率先站起身,在其他族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离开了大厅。
欧阳锋和南宫海也紧随其后,各自离去。
偌大的议事厅,瞬间只剩下以司徒华、欧阳明远、南宫景行为首的一群四大家族年轻一辈的核心子弟。
刚才还因为长辈在场而有些拘谨的司徒华,此刻如同挣脱了缰绳的野马,脸上瞬间涌上兴奋和狠厉之色。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兄弟们,终于轮到我们出手了!”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慕容婧那冷艳高傲的脸庞,以及她因为谭啸天而毫不犹豫拒绝自己提亲,让他当众颜面扫地的场景!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对谭啸天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
“谭啸天!还有慕容婧那个贱人!这次一定要让你们好看!”司徒华咬牙切齿地低吼。
“华少,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欧阳明远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刻凑了上来。
南宫景行虽然好色贪玩,但这种打压对手、彰显威风的事情,他也乐得参与。
“联系黑虎帮的刀疤刘!”司徒华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价钱不是问题!我要他在谭啸天拍卖会那天,带足人手,给我往死里捣乱!能砸场就砸场,能打人就打人!我要让谭啸天的拍卖会,变成清源市最大的笑话!”
“好!”
“没问题!”
一群纨绔子弟仿佛找到了刺激的游戏,立刻开始热火朝天地商议起具体的“捣乱细则”,如何混进场内,如何制造混乱,如何撤退……
夜色中,一场针对谭啸天的阴损计划,在这群被仇恨和虚荣冲昏头脑的年轻人手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