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队员领命而去,雅间内只剩下谭啸天和慕容婧,以及角落里那堆沉默却致命的“古董”。
慕容婧看着谭啸天,只见他非但没有因车辆被烧而恼怒,反而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大壮,传给你一张照片。两小时内,我要知道上面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现在的位置。找到后,立刻电话告诉我结果。”
挂断电话,谭啸天嘴角扬起一抹邪气凛然的冷笑,那笑容冰冷而自信,仿佛猎手已经布好了陷阱,只等猎物上门。
一旁的慕容婧看到他这个笑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和不安,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早就知道了?”慕容婧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谭啸天轻笑一声,走到窗边,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之前楼下发生的一切。“服务员进来收拾的时候,我正好‘无意间’站到窗口透了透气。”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定格着一个模糊但能辨认出体貌特征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朝着那辆越野车倾倒液体。
“运气不错,抓拍到了这位‘纵火英雄’的正面照。”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
原本对于四大家族是否会狗急跳墙,他只有七八分把握,但现在,对方不仅跳了,还留下了如此清晰的把柄!
这让他原本就占据绝对优势的局势,变得更加十拿九稳,甚至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他悠闲地坐回椅子上,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品味起来,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与眼前紧张的局面格格不入。
慕容婧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车子被烧了,虽然古董没事,但这也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犯罪!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她甚至忍不住担心,万一四大家族的人知道古董其实安然无恙地就在这茶楼里,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直接把整个酒楼都给点了?
但看着谭啸天那智珠在握、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慕容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纷乱思绪。
她决定不再多问,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微凉的茶,小口啜饮着,目光却始终落在谭啸天身上,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她意识到,跟在这个男人身边,需要学习的,不仅仅是商业手段,还有这种临危不乱、算无遗策的心境。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由远及近,听起来人数不少,而且带着明显的慌乱。
谭啸天嘴角那抹邪笑再次浮现,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好整以暇地面对着雅间门口。
“砰!”雅间的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以司徒程瀚为首,四大家族的代表去而复返,一个个脸上带着刻意营造出的惊慌和“关切”。
“谭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司徒程瀚人未至,声先到,语气焦急万分,“您的车!您停在楼下的车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给烧了!火光冲天啊!我们一看到就立刻跑上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那些古董……唉!”
他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谭啸天脸上瞟,试图捕捉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另外三人也纷纷附和,欧阳锋更是“义愤填膺”地表示要立刻报警,严惩纵火凶徒。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惊慌、愤怒甚至绝望,并没有出现在谭啸天脸上。
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声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冷哼。
“哼。”
谭啸天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眼前这群演技拙劣的“老狐狸”,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诸位,真是‘有心’了。车子刚烧起来,你们就‘恰好’看到,还‘第一时间’跑来通知我?这份‘情谊’,谭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顿了顿,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司徒程瀚等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不过,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那些劳烦诸位挂心的‘古董’,我嫌车里闷,早就让人搬到这房间里透气了。所以,车子烧了也就烧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正好换一辆。倒是诸位……”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锐利如刀,“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动用这种下三滥的纵火手段,就为了这点‘小钱’?传出去,四大家族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吧?”
四大家族的代表们顺着谭啸天示意的方向,看到角落里那堆完好无损的锦盒木箱时,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瞬间僵立在原地,脸上的“惊慌”和“关切”凝固成了滑稽的面具,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和计划败露的恐慌!
“这……这怎么可能?!”欧阳锋失声叫道。
司徒程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干巴巴地辩解道:“谭……谭先生误会了!我们……我们确实是看到车子起火,担心古董有失,这才心急火燎地跑上来……绝无他意!绝无他意啊!”
“哦?是吗?”谭啸天嗤笑一声,懒得再跟他们虚与委蛇,“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诸位的‘关心’?为了这点钱,连纵火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们四大家族的行事风格,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重新坐回主位,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废话少说。我的条件不变——盘龙拍卖行借用一个月,外加五十亿赔偿。现在,立刻,给我答复。我的耐心有限,没时间陪你们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
四大家族的人面面相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行动彻底失败,把柄还落在了对方手里,他们原本以为谭啸天只是运气好提前搬走了古董,并未联想到照片之事,所有的侥幸心理都被彻底粉碎。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攫住了他们。
他们在心里早已将谭啸天骂了千百遍,诅咒这个煞星早日归西,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事到如今,除了认栽,尽快满足这个恶魔的要求,让他拿着钱和拍卖行使用权赶紧离开清源,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
继续对抗下去,天知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谭啸天,还会掏出什么更可怕的底牌!
司徒程瀚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低下头,声音沙哑而艰涩,带着认命般的绝望:“……我们……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