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天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不止苏清浅一个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舒适大床,再想想自己今晚未知的归宿,心里一阵哀嚎。
他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争取:“清浅,你看……这套房这么大,卧室里不是还有一张贵妃榻吗?让我睡那里就行!或者……或者我打地铺,睡床底下也成!我保证不乱动,不打呼噜!”
为了能留下,他几乎是毫无底线了。
苏清浅被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逗得想笑,但脸上却故意板着,坚决地摇头:“不行!想都别想!我们两个大美女睡在这里,让你一个大男人留在房间?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意图不轨,偷偷爬到床上来?太危险了!”
谭啸天简直欲哭无泪:“我像是那种人吗?!”
苏清浅和林诗瑶几乎同时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像!
“给你两个选择。”苏清浅伸出两根手指,无情地宣判,“一,自己去楼下前台,开一间房。二,就在客厅沙发上守着,当你的‘厅长’。”
谭啸天苦着脸:“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比如……我发誓我绝对规规矩矩……”
“有啊。”苏清浅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第三个选择就是,出去逛大街,欣赏清源市的夜景,什么时候天亮了什么时候回来。”
谭啸天:“……” 这还不如前两个呢!
意识到今晚无论如何是无法登堂入室了,谭啸天彻底死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好吧……那我……我去客厅守着吧。”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低沉落寞,一步三回头,希望能激起苏清浅一丝一毫的怜悯,回心转意。
然而,苏清浅只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演。
就在谭啸天磨磨蹭蹭快要走出卧室门口时,苏清浅突然叫住了他:“谭啸天。”
谭啸天心中顿时一喜,猛地回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难道她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却见苏清浅指了指房门,语气平淡无波:“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锁好。”
谭啸天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然后像破碎的玻璃一样,片片剥落。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剩下满心的悲凉和无奈。
得,今晚是真没活路了。
他认命地、慢吞吞地挪出卧室,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落下,也彻底隔绝了他与温暖香软大床的距离。
谭啸天站在空旷冷清的客厅里,看着那组看起来还算宽大,但绝对比不上卧室大床舒服的沙发,长长地、无比辛酸地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要么真的去当“厅长”,要么……就只能去“逛大街”了。
谭啸天在客厅待了下,觉得实在是太闷了,最终还是去大街上溜达。
从灯火辉煌的酒店大门走出来,清源市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在他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那份落寞。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踱步,高大的身影在霓虹灯下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看来,今晚只得流浪街头了。
想到自己刚才还耐心熬煮了那碗红枣汤,结果别说登堂入室了,连个沙发角落都没混上,直接被“扫地出门”。
再想象一下苏清浅,此刻可能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或许已经进入了梦乡。
谭啸天心里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辛酸和期待落空的空虚感。
这追妻之路,坎坷得让他这个曾经的佣兵之王都感到有些无力。
不过,这股郁闷之气很快又被他自行化解了。
他转念一想,苏清浅和林诗瑶今天确实都累坏了,从谈判到签合同,再到后来的各种周旋,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而他自己,身为金丹中期修士,体质早已异于常人,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毫无影响,实在没必要去跟她们挤,影响她们睡眠质量。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释然了不少。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
他决定利用这夜晚的时间,好好逛逛这清源市,看看这座以古玩闻名的城市,除了那个文物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随着他在城市里信步而行,穿过几条同样打着“古玩”、“文玩”招牌的街道,随意用神识扫过几家还在营业的店铺后,不由得大失所望。
这些店铺里的东西,绝大多数灵气稀薄,要么是粗制滥造的现代仿品,要么就是些没什么价值的近现代普通物件,连一件能让他稍微驻足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捡漏这活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谭啸天撇了撇嘴,彻底失去了兴趣。
对他而言,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无论是通过虎啸安保接取高额任务,还是凭借自身实力获取其他资源,都比在这真假难辨的古玩堆里大海捞针要容易和直接得多。
他有那时间,还不如多修炼一会儿。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又绕回了坡子街附近。
夜晚的坡子街比白天安静了许多,大部分店铺已经打烊,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他慢悠悠地走着,目光随意扫过两旁紧闭的店门。
当经过一家名为“珍宝斋”的店铺时,他注意到里面还透出明亮的灯光,隐约还有人影晃动。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让他有些意外。
只见在灯火通明的店铺内,慕容婧正站在一个博古架前,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似乎在清点或者记录着什么。
她换下了白天那身干练的白色oL制服,穿着一件米色的休闲长裙,外搭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少了几分商界女强人的锐利,多了几分居家的柔美,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精致与好身材,依然十分惊艳。
谭啸天立刻反应过来,这“珍宝斋”恐怕也是慕容家的产业。
想到慕容婧那精明算计、看穿一切的眼神和手段,他下意识地就想悄悄离开。
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但绝对不好惹,野心大,而且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可以说,与苏清浅那种虽然也强势,但底线分明的风格截然不同。
他本能地想避开。
然而,他刚转过身,还没迈出步子,店铺里就传来了慕容婧清冽悦耳的声音:“谭先生?这么巧。”
谭啸天脚步一僵,心里暗道倒霉,只好硬着头皮转回身。
随后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打了个哈哈:“是啊,真巧,慕容大美女这么晚了还在忙?真是辛苦了。”
慕容婧放下手中的本子,款款走到店门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自从在苏清浅那里确认了谭啸天的“丈夫”身份,以及见识了他那“深不可测”的鉴定能力后,她对谭啸天的兴趣就与日俱增。
尽管谭啸天看起来总是一副不修边幅、懒懒散散的样子,但她绝对相信苏清浅的眼光。
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谭先生这声‘大美女’叫得,可比白天真诚多了。”慕容婧唇角微勾,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那双灵动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不过,我倒是好奇,在谭先生眼里,我和你们家苏总,谁更担得起这‘大美女’三个字呢?”
谭啸天心里暗叫不好,这女人,果然开始挖坑了!
他赶紧打了个马虎眼,试图保持距离:“慕容小姐说笑了,你和清浅是春兰秋菊,各擅好看,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没法比,没法比。”
他一边说,一边眼神飘忽,准备找借口开溜,“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慕容小姐忙正事了,我先回酒店……”
“回酒店?”慕容婧捕捉到他话语里的信息,眼神微闪,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苏总这就休息了?谭先生怎么一个人出来闲逛?看来……今晚是没人给谭先生暖被窝了?”
她这话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挑逗,目光灼灼地看着谭啸天,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谭啸天被她这直白的话弄得老脸一热,心里更是尴尬。他干咳两声,强行解释道:“慕容小姐真会开玩笑,我是出来……嗯,出来消消食,对,消食!这就回去,清浅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他情急之下,连“回去吃饭”这种蹩脚借口都扯了出来。
说完自己也觉得离谱,不再给慕容婧继续发问的机会,匆匆说了句“再见”,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