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婧听完谭啸天那番关于“张巧手”及其标记习惯的“专业”解释,心中的疑虑迅速消去。
她仔细回味着谭啸天的话,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尤其是提出了一个她未曾听闻的仿制大师及其独特癖好,这大大增加了其话语的可信度。
在古玩行里,有些高人确实有这种不为人知的习惯。
“谭先生果然见识广博,‘张巧手’之名,我确实未曾听闻,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慕容婧的语气带着叹服。
她再次看向谭啸天时,眼神里的探究和敬意更加明显,“按照您的说法,只要确认这只金缸杯上没有‘张巧手’的标记,就能基本排除是现代顶尖高仿的可能性了?”
“理论上如此。”谭啸天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点了点头。
他心中暗松一口气,总算把这最难的一关糊弄过去了。
实际上,他哪里知道什么张巧手李巧手,更别提标记了。
他之所以能断定这杯子是真品,靠的根本不是这些世俗的鉴定知识,而是他身为金丹修士,并且身负龙魂后,对天地灵物的一种近乎本能的感应——神龙诀灵力感知。
当他第一次在盘龙斋触碰到这个杯子时,就察觉到其内部蕴含着一股远比那尊玉佛浓郁、凝练且温和的灵气能量,那是一种历经数百年岁月沉淀才能形成的独特气息,绝非现代仿品所能拥有。
他的那套说辞完全是杜撰来应付慕容婧的,但结论,却是基于这超乎常理的感知,绝对可信。
慕容婧不再犹豫,她重新戴上白手套,拿起那只斗彩金缸杯,用高倍放大镜几乎是贴着杯壁,一寸一寸、极其耐心地检查起来。
从杯口到圈足,从外壁到内膛,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刻痕、墨迹或特殊符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清浅表面平静,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谭啸天则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内心也在嘀咕,万一这杯子上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标记,那乐子可就大了。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慕容婧才缓缓放下放大镜和杯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看向谭啸天,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确认和一丝兴奋:“谭先生,您说得对!我里外仔细检查了三遍,确实没有任何人为添加的标记痕迹!如此看来,这只斗彩金缸杯,确系成化真品无疑!”
她看向谭啸天的目光已然不同,带着对真正高手的尊重:“谭先生眼力如炬,洞察入微,慕容婧佩服!”
能看穿连她慕容家和诸多前辈都打了眼的珍宝,这份能力,堪称恐怖。
苏清浅见时机成熟,便适时地将话题拉回正轨:“慕容小姐,既然这只杯子的真伪已无争议,那我们是否可以继续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慕容婧闻言,兴奋之色稍敛,恢复了商人的冷静。
她坐直身体,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苏总,感谢您和谭先生让我见识了如此珍宝,也证明了二位的非凡能力。但是,一码归一码。合作的条件,仅仅两成清源市的销售利润,对于需要调动慕容家大量资源的我而言,确实难以向家族交代。即便我知道谭先生是鉴定大师,也无法仅凭这一点,就让家族接受如此苛刻的条件。”
她的话语很坦诚,利益归利益,欣赏归欣赏。
苏清浅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她微微一笑,抛出了准备已久的杀手锏:“如果,在两成利润的基础上,我再附加一个条件呢?”
她目光转向谭啸天,虽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我可以让啸天,每年免费为慕容家鉴定五件古董。无论是瓷器、玉器、书画还是杂项,只要他看过,真伪立判。”
她顿了顿,强调道:“慕容小姐应该清楚,在古玩行里,一次关键的‘打眼’,损失的可能就是数以亿计。而啸天的能力,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帮你们鉴定五次,可能挽回的损失,或者带来的收益,或许远超那区区两成销售利润。这个条件,不知慕容小姐觉得如何?”
饶是慕容婧心志坚定,听到这个条件,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每年五次免费鉴定!由一位能一眼看穿成化斗彩的顶级大师出手!这个诱惑力太大了!
这简直是为慕容家量身定做的“保险”和“点金手”!
古玩生意,核心就是眼力,有时候一件东西看错了,整个项目的利润都可能赔进去。
如果有谭啸天坐镇,哪怕一年只出手五次,也足以帮慕容家规避掉最大的风险,甚至在关键收购上做出最正确的决策。其潜在价值,确实难以用金钱衡量!
慕容婧陷入了沉思,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大脑飞速权衡着利弊。
接受,意味着慕容家能获得一个强大而稀缺的隐形资源,但也要接受苏清浅在商业合作上相对苛刻的条件。
拒绝,则可能错失这个与鉴定大师建立联系的绝佳机会,而且苏清浅很可能转头去找其他三家,届时慕容家将更加被动。
而一旁的谭啸天,在听到苏清浅这个提议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随即一股郁闷之火直冲头顶。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苏清浅,用眼神传递着强烈的抗议:“喂!你卖我卖上瘾了是吧?!经过我同意了吗?一年五次?我什么时候答应做免费劳工了?!”
苏清浅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却只是微微对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大局为重”的坚持。
谭啸天看着她那眼神,到了嘴边的反驳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起苏清浅对这次合作的重视,想起她为了苏氏集团殚精竭虑,心里那点不爽终究化作了无奈的叹息。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虽然这种被当成“筹码”和“工具”的感觉很不爽,但……谁让这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呢?
他郁闷地别过头,不再看苏清浅,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下次一定要让她好好补偿自己,起码……
得让他把那件该死的紧身衬衫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