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感受着母亲瘦弱的肩膀和话语里的辛酸,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但她还是强撑着笑容,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慰道:“妈,别这么说。我没事的,我在鹏城挺好的,苏总对我也很照顾。你们在家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安抚好母亲,刘菊花看着醉意朦胧、被林海峰搀扶着勉强站立的谭啸天,眼珠一转,心中那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又活络起来。
她对林海峰吩咐道:“他爸,你扶小谭去东边那屋休息吧,就是瑶瑶那屋,收拾得干净点。”
林诗瑶一听,愣住了:“妈!那是我房间!我睡哪儿啊?”
刘菊花一副“这还不简单”的表情:“你凑合一下嘛,堂屋那个旧沙发摊开也能睡人。小谭是客人,又喝多了,总不能让他睡沙发吧?”
林诗瑶看着母亲那不容置疑的样子,知道争辩无用,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算了,就在堂屋将就一晚吧。
趁着林海峰扶谭啸天去房间的功夫,林诗瑶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刘菊花手里:“妈,这里面是三万块钱。你拿着,带爸去县里医院好好看看他的风湿,该吃药吃药,该理疗理疗,别舍不得钱。剩下的把欠的债先还一部分。”
刘菊花摸着那厚厚一沓钱,手都有些颤抖。
林海峰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到家里这光景,最终还是愧疚地低下了头,默认了女儿的安排。
“哎,好,好……妈替你收着。”刘菊花将钱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准备一会儿放到枕头底下藏好。
然后她推了林诗瑶一把,“你快去东屋看看小谭,他喝那么多,别摔着或者吐了,没人照顾可不行。”
林诗瑶虽然觉得母亲这安排有点怪怪的,但担心谭啸天也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嗯,我去看看。”
她转身走向东边那间属于她的,此刻却躺着谭啸天的房间。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在泥土地上洒下一片清辉。
刚走到门口,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谭啸天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月光,她能隐约看见谭啸天和衣躺在她的那张小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粗重而均匀。
她站在门口,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来。
林诗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走了进去。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皎洁月光,她惊讶地发现,谭啸天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烂醉如泥地躺着。
而是背靠着床头,坐在那张属于她的小床上,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正静静地看着她。
“天哥?你……你没睡着啊?没事吧?”林诗瑶有些意外,小声问道。
她刚才好像听到身后有关门声,还以为是晚风吹的,并没在意。
谭啸天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但语气却异常清晰:“没事。这点酒还放不倒我,就是头有点胀。”
他顿了顿,看着林诗瑶,解释道:“刚才喝那么多,主要是看你爸妈高兴。尤其是你妈,那眼神……我不想扫了他们的兴。”
林诗瑶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带着一丝埋怨:“那也不能喝那么多啊!你看地上那么多空瓶子!多伤身体啊!”
谭啸天无奈地笑了笑:“你爸那么热情,一杯接一杯地劝,我总不能驳他面子吧?”
“我爸他才喝多少?大部分都是你喝的!”林诗瑶反驳道,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谭啸天叹了口气,“但我看你爸妈那么开心,尤其是你妈,看我的眼神……嗯,怎么说呢,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我要是早早装醉不喝了,他们该多失望?”
“丈母娘看女婿?”林诗瑶愣住了,随即用力摇头,觉得这个说法荒谬至极,“不可能!天哥你别开玩笑了!你……你和苏总都已经结婚了!我爸妈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他们知道的!”
谭啸天看着林诗瑶那一脸“这绝对不可能”的单纯模样,不由得失笑,觉得这姑娘真是纯洁得像张白纸。
“你啊,还是太年轻。有些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你爸妈的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
他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说道:“说不定啊,你爸妈就是看上我了,想把我这个‘乘龙快婿’留下来,许配给你呢?”
“啊?!”林诗瑶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她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这……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天哥你别乱说!要是让苏总知道了……我……我这就去跟我爸妈说清楚!”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必须立刻打消父母这不切实际且危险的念头!
然而,当她伸手去拉房门时,却惊讶地发现,门纹丝不动!
她用力又拉又推,那扇老旧的木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根本无法打开!
“门……门怎么打不开了?”林诗瑶慌了,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她似乎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卡住了门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谭啸天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别费劲了,门从外面锁住了。”
林诗瑶猛地回头,在月光下看向谭啸天:“锁住了?你怎么知道?”
谭啸天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无奈:“刚才你妈关门的时候,我听到轻微的‘咔哒’声了。估计是用了根木棍或者铁销从外面把门别住了。我当时没说破,是怕你妈尴尬。”
“锁……锁住了?为什么要把我们锁起来?”林诗瑶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父母的行为。
谭啸天看着她那副懵懂的样子,只好把话挑明。
虽然这有点残忍,但总比她一直糊里糊涂的好:“为什么?这还不明显吗?你爸妈……大概是希望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发生点什么吧。用老话讲,这叫‘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