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梦拿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谭啸天略显落寞地走到街边,伸手拦下了一辆普通的出租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那辆黄色的出租车很快汇入车流,消失在视野尽头。
这一幕让伊梦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认识的谭啸天,应该是意气风发、快意恩仇的,出行即便不是前呼后拥,也至少是豪车代步。
现在却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去挤出租车?
这画面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和歉疚。
她立刻反应过来,谭啸天多半是要去红苹果酒吧接人,然后前往琼山基地。
自己刚才因为担心而拒绝借车,话说得是不是太重了?
完全没有理解他急切需要用车的缘由?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抓起手包和车钥匙,快步走向电梯。
她要去追他,不仅要把车送过去,更要亲口跟他道个歉。
十几分钟后,伊梦那辆显眼的红色跑车一个流畅的甩尾,停在了红苹果酒吧紧闭的大门前。
此时是上午,酒吧尚未营业,巨大的霓虹招牌黯淡无光,只有侧门开着,两名虎啸安保的队员精神抖擞地守在门口。
伊梦比出租车更快,她提前到了。
她靠在车边,心情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果然,不到两分钟,一辆出租车驶来。
谭啸天从车上下来,看到站在跑车旁的伊梦,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伊梦?你怎么来了?”谭啸天快步走过来,疑惑地问道。
伊梦看着他,之前想好的道歉话语在嘴边打了个转。
最终化作一个略显别扭的笑容,将手中的车钥匙递了过去:“喏,给你送车来了。刚才……是我不对,话说的有点重,没考虑到你急着用车。”
谭啸天接过钥匙,在指尖转了转,忽然笑了。
他指了指酒吧旁边的一个角落:“其实……你不用特意跑一趟的。我自己的车就停在那儿呢。昨天开过来的,今天本来就是要用它。”
伊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谭啸天最初始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感觉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傻瓜,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你……你车在这儿啊?那你不早说!害我……”
她小声嘟囔着,语气带着嗔怪。
谭啸天觉得她这副窘迫的样子有点可爱,笑着问道:“你把车钥匙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回去?”
伊梦低着头,声音更小了:“我……我打车回去就行。”
“傻不傻?”谭啸天失笑,很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正好我也没那么急,陪你喝两杯,就当谢谢你特意跑这一趟,也当给我自己饯行了。”
伊梦被他揽住,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抗拒。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中的尴尬和歉意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跟着他朝酒吧侧门走去。
守在门口的两名保安看到谭啸天搂着一位气质绝佳、容貌倾城的大美女走过来,连忙恭敬地开门:“老板!”
谭啸天点了点头,带着伊梦走了进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内的背影,其中一个年轻点的保安忍不住压低声音对同伴嘀咕:“卧槽,老板真是牛逼啊……这又是哪位绝色美女?这气质,这身材……感觉比夏冰姐和小青姐都不差啊!”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安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唉,人比人气死人啊。咱们老板这桃花运,真是挡都挡不住。个个都是极品!咱们啥时候能有这水平啊……”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却不知谭啸天的耳力何等惊人,这些嘀咕一字不落地全听进了耳朵里。
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揽着伊梦肩膀的手稍稍紧了一下。
伊梦似乎也有所察觉,脸颊微红,却没有挣脱。
谭啸天带着伊梦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布置雅致的小客厅。
这里不像楼下大厅那样喧闹,更像一个私人会客区,有舒适的沙发,还有一个小型的恒温酒柜。
谭啸天走到酒柜前,熟练地取出一瓶95年的拉菲干红,打开,倒入两个晶莹的高脚杯中。
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伊梦,自己拿起另一杯,轻轻与她碰了一下:“来,尝尝。”
两人各自抿了一口。伊梦细细品味了一下。
她虽然见多识广,但对红酒并没有太深的研究,很实在地说:“口感……挺柔和的,不过我对这个不太懂。”
谭啸天笑了笑,晃动着酒杯:“不懂没关系。喝酒很多时候是一种心情,一种排解。如果人人都要变成品酒专家才敢喝酒,那全世界就没几个酒鬼了。”
伊梦被他的话逗笑了,气氛轻松了不少。
她看着杯中摇曳的酒液,忽然问道:“你……喝醉过吗?”
谭啸天仰头想了想,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有过吧。那时候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具体什么感觉,早就忘了。”
伊梦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还是别喝醉的好。人一旦喝醉了,就容易失去控制,可能会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谭啸天转过头,目光与伊梦对视,眼神变得异常清明和坚定。
他放下酒杯,语气郑重地说:“你放心。从我回来到现在,包括以后,我都不会再让自己喝醉了。”
他的话语像是一个承诺,不仅仅是对伊梦,更是对自己。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肩上扛着太多的责任和牵挂,不能再有丝毫的失控。微醺可以,但烂醉,绝不允许。
伊梦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信任。
她举起酒杯,再次与他轻轻一碰:“好,那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