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边传来许国强沉稳的声音:“清欢?怎么才接电话?打你好几个了。”
“爷爷,我刚才……手机没电了。您找我有什么事?”许清欢有些心虚地答道,同时瞪了一眼旁边正竖起耳朵听的谭啸天。
许国强在电话那头说道:“嗯,两件事。第一,关于纳斯顿夜总会的处理,上面已经有了明确指示,就按照正常程序,尽快低价转让给啸天指定的公司去运营,相关手续你那边配合一下,尽快办好。”
许清欢闻言,惊讶地看了一眼谭啸天,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她迟疑道:“爷爷,这……符合程序吗?”
“这是指示!”许国强的语气加重了些,“你照办就是。第二,市里会有一笔五千万的专项经费,走你们局的账,你负责拨给啸天,用于一项特殊的安保人员培训项目。这件事要保密,手续从简,尽快落实。”
许清欢彻底愣住了,居然连五千万都是真的!
她感觉自己刚才真是错怪谭啸天了,脸上火辣辣的。
“好……好的,爷爷,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她挂了电话,心情复杂地看向谭啸天。
谭啸天虽然没听全,但看许清欢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妥了。
他立刻凑上前,脸上堆起笑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许大局长,现在可以给我办手续了吧?那五千万不急,可以先走流程。但纳斯顿的转让合同,能不能今天先给我?我那边等着启动呢!”
许清欢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刚才的“暴行”,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但嘴上还是哼了一声:“催什么催!程序不要走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拿起内部电话,叫来了相关科室的负责人。
在谭啸天软磨硬泡、不断强调“领导指示”、“特事特办”的压力下。
许清欢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手下人以最快的速度,草拟了一份资产转让意向协议,并先行盖章出具了同意办理后续手续的批复文件。
虽然还不是最终的所有权证书,但有了这份盖着公安局大红印章的批复文件。
谭啸天就已经具备了合法接手,和先行整改纳斯顿夜总会的权力,后续流程只是时间问题。
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谭啸天心里乐开了花!
他反复看了好几遍那鲜红的印章,忍不住得意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咱老百姓啊,今儿真呀真高兴~”
这效率,简直太高了!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结果完美!
他已经能想象到纳斯顿夜总会经过重新装修、规范运营后,日进斗金的盛况了!
夏冰那边,也该开始着手准备人马和整改方案了
谭啸天拿着那份来之不易的批复文件,心情大好。
下楼时走路都带着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市公安局大楼。
刚走到门口,还没等他感慨完“今天天气真好”。
忽然,“啪叽”一声,一个软乎乎、黏糊糊的东西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谭啸天一愣,伸手一摸,抓下来一看。
竟然是一个垃圾袋,里面是一堆被人啃过的香蕉、葡萄皮、苹果皮等垃圾!
他猛地抬头往上看,只见二楼局长办公室的窗户边,许清欢正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狡黠笑容。
看到他抬头,还故意扬了扬手里另一根香蕉,然后迅速缩了回去。
“我……”谭啸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女人!也太记仇了吧!
刚帮了她,转头就扔香蕉皮报复!
他无奈地甩掉手上的垃圾残渣,自认倒霉地嘟囔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看在那份合同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了。
他拍了拍脑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他刚要抬脚时,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黑色的奥迪A6,挂着省城的牌照,以一种极其嚣张、近乎蛮横的气势,猛地停在了市公安局的正门口,差点撞到路沿!
车门打开,两名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黑衣保镖率先下车,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迅速拉开后座车门。
一个中年男子迈步下车。
此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高接近一米八,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如同鹰隼,精光四射,隐隐透着一股阴鸷和霸道的气息。
谭啸天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气场强大的不速之客。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非善类,而且是冲着市公安局来的,十有八九是来找许清欢的麻烦。
果然,门口值班的警员看到这名中年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立正了些。
其中一个年轻警员显然认识来人,低声对同伴嘀咕了一句,声音虽小,却被耳力过人的谭啸天听了个一清二楚:“是程副厅长!程浩他爸!他怎么亲自来了?看来是为他儿子的事……”
程副厅长?程瀚?!谭啸天心中一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程浩那个纨绔老子的爹?副厅级别?这是要来施压放人?
眼看程瀚带着两个保镖,面色阴沉地大步走向办公楼,谭啸天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倒要看看,这个程瀚能玩出什么花样!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转身,再次跟了进去。
程瀚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根本不需要指引,直接乘坐电梯上了二楼,目标明确地走向局长办公室。
谭啸天则如同鬼魅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程瀚连门都没敲,直接一把推开了许清欢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许清欢刚坐下,正准备处理文件。
看到闯进来的程瀚,眉头立刻紧紧蹙起,站起身,语气冰冷:“程副厅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未经允许擅闯局长办公室?”
程瀚根本不理睬她的质问,反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将他那两个保镖也远远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