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缓和下来后,苏清浅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控和某些要求的不合理。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的话也有些过分。以后……以后我做事会先征求你的同意。中午饭……你也不用非要陪我吃了,我自己可以。我会努力……努力做一个好女人,不让你那么为难。”
她说这话时,带着一种下定决心般的认真,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谭啸天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又软又疼,连忙道:“不不不,中午饭我有时间一定陪你吃!怎么会为难呢?陪你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偶尔确实有事的时候,你理解一下就行。”
苏清浅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问道:“你昨天……帮清欢抓人,危不危险?有没有受伤?”
她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关切。
谭啸天心里一暖,故作轻松地摆摆手:“嗨!几个不入流的小毛贼而已,你老公我动动手指头就解决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怎么可能受伤?”
苏清浅这才松了口气。
但想起他刚才“信口胡诌”的话,又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拧了一下,作为惩罚,嗔怪道:“让你以后再胡说气我!”
谭啸天配合地龇牙咧嘴:“哎哟喂,不敢了不敢了!苏总裁饶命!以后我一定严格执行您的命令,指东不打西,说一不二,毫无怨言!”
苏清浅看着他搞怪的样子,终于彻底破涕为笑。
但笑着笑着,眼神又黯淡下来,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啸天……我……我不是真的想把你关起来。我只是……只是害怕。害怕你会觉得我烦,觉得我管得宽,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我不想你因为我,去做违背你自己本心的事情,那样你不会快乐的……”
听到她终于说出内心的恐惧,谭啸天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郑重地安慰道:“傻瓜,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这只是磨合过程中难免的小摩擦而已。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苏清浅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渐渐被抚平。
她反握住谭啸天的手,语气也变得异常坚定:“啸天,记住你今天的话。如果……如果有一天,有别的女人想要取代我的位置,我绝对不会放手!我宁愿……宁愿和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决绝。
这让谭啸天心里不由得一紧,既感动于她的深情,又隐隐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他连忙保证:“不会的!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气氛缓和,谭啸天想起那漫长的“刑期”,试探着问道:“那个……清浅,你看……咱们那三个月……能不能稍微缩短一点点?三个月……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他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苏清浅瞥了他一眼,想了想,提出条件:“缩短?可以啊。除非……你能做到一个月内,不见林雨萱、伊梦、夏冰她们任何一个。我就答应给你缩短时间。”
谭啸天一听,顿时郁闷得想撞墙。
‘又来这招?!你不让我碰,现在连见都不让见了?她们都在帮我打理事业,怎么可能完全不见面?’但他看着苏清浅那副“就这么定了”的表情,只能把到了嘴边的抗议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能在心里哀叹:唉,看来这“刑期”是免不了要熬了。
再说下去,怕是又要引发一场大战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眼前的狂风暴雨总算暂时过去了。
……
办公室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之前的争执与泪水仿佛都化为了彼此眼中更深的理解和羁绊。
谭啸天又陪着苏清浅聊了一会儿公司琐事和晚间安排。
见她情绪彻底稳定,重新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文件中,便悄然起身。
“你先忙,我下去看看雨萱他们那边。”谭啸天声音放缓。
苏清浅从文件中抬起头,轻轻“嗯”了一声,那抹冰雪初融的笑意足以让谭啸天心头一荡。
他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下了楼,来到虎啸安保公司所在的楼层。
训练场里呼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阳刚的活力。
谭啸天直接找到正在督促队员训练的林雨萱。
“啸天哥哥。”林雨萱见到他,脸颊依旧微红,但比起白天的慌乱已然镇定不少。
“雨萱,挑一百五十个身手最好、脑子最灵光的兄弟出来。”谭啸天言简意赅地吩咐,“从明天开始,进行高强度协同作战训练,重点是小组配合、应急反应和阵地攻坚。方案我晚点发给你,你亲自抓,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成效。”
林雨萱闻言,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而专注,所有小女儿情态瞬间收起,俨然一位干练的女指挥官:“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她很清楚,谭啸天如此郑重其事地布置,意味着即将有大事发生。
处理完正事,谭啸天心下稍安。
抬头看看时间,已近傍晚六点。
他径直去了集团食堂。
新厨师果然手艺不凡,他特意点了几个苏清浅爱吃的清淡小菜,打包好后提上了顶层。
总裁办公室里,苏清浅刚好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正揉着有些发酸的脖颈。
看到谭啸天提着餐盒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吃饭了,苏大总裁。”谭啸天笑着将饭菜在会客区的茶几上摆开,“尝尝新厨师的手艺,看看合不合胃口。”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享用晚餐。
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有一种难得的宁静与温馨在空气中流淌。
谭啸天吃得很快,但吃相并不粗鲁,时不时给苏清浅夹点菜。
苏清浅小口吃着,目光偶尔掠过谭啸天认真的脸庞,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这种有人陪伴、被人惦记的寻常温暖,于她而言,曾是那般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