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驰很快停在鹏城花园酒店门前。
谭啸天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那我走了。
苏清浅没有看他。
谭啸天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店旋转门。
苏清浅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大堂里。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从今往后,那个家里再也不会有他痞笑着喊她,不会有人下班时给她带晚饭,也不会有人在她加班时突然出现在办公室...
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苏清浅直接将车开到了苏氏集团总部。
走进办公室,她习惯性地想拿手机,却发现包不见了。
这才想起走的时候很匆忙,包放在家里。
她苦笑着摇摇头,打开电脑,试图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
可当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又突然想起那个遇到危险的黑夜。
谭啸天假扮贾霸天救她时说过的话:我是你的守护神,除非我不在了,否则我会一直保护你到永远!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苏清浅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那个总在她危难时刻出现的男人了。
……
谭啸天推开伊梦办公室的门时,手中紧握着那份还带着体温的离婚协议书。
伊梦正埋首于电脑前,听到动静抬起头,见是谭啸天进来,示意他坐下来。
她红唇微启刚要说话,却在看清他手中的文件时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离婚协议书?伊梦的声音有些发颤。
明天送去法院。谭啸天将协议书放在她桌上,指节在纸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把判决书拿回来。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
伊梦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和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锐利的眼睛。
既然离了,就走完正式的法律流程。谭啸天扯了扯嘴角,省得她以为我又要耍无赖。
伊梦颤抖着拿起协议书,反复确认上面的签名。
当她看到苏清浅三个娟秀的字迹时,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你们...怎么又离了?她艰难地开口,这都第三次了吧?
谭啸天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窗边。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他幽深的眼眸。
伊梦猛地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为什么?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融资、股份、还有那些伤...
她的声音哽住了,想起曾经在办公室看到谭啸天浑身是血的样子。
谭啸天的背影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过去的事,不提了。
帮我准备辆比较大的车。他突然转身,声音低沉,今晚就走。
今晚?伊梦失声叫道,你确定?
谭啸天已经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有事电话联系。
伊梦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被穿堂风吹得轻轻颤动,就像她此刻发抖的手指。
……
谭啸天站在鹏城花园酒店的停车场,看着伊梦准备好的黑色越野车,满意地点了点头。
宽敞的车厢足够装下他们此行的装备,几箱应急药品、特制训练器材、还有他从非洲带回来的几件特殊装备。
林雨萱,东西你们都收拾好了吗?谭啸天转头问道。
都准备好了!林雨萱拖着一个超大号行李箱走来,里面塞满了各种衣物和护肤品。
相比之下,小青只背了个小背包,里面空空如也。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林雨萱惊讶地问。
小青眨了眨眼睛:我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呀。
谭啸天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将最后几件装备塞进背包。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许清欢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许清欢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喂,哥...
我今晚就要出发了,谭啸天直截了当地说,琼山监狱,三个月。你要一起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现在走不开...你知道,我刚回到警局当局长,手上一堆案子...
谭啸天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自己不去的,以后别再说我不讲信誉。
他指的是之前许清欢一直缠着他要拜师学格斗的事。
下次一定!许清欢连忙保证,等我处理完这几个大案...
挂断电话,谭啸天松了口气。
他知道许清欢对警察工作的热爱,这次不去反而让他少了个牵挂。
都准备好了吗?伊梦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整装待发的三人。
谭啸天点点头,将最后一个背包扔进后备箱。
别忘了,伊梦提醒道,十几天后伊肤泉集团剩下的30%股份要拍卖...
知道了,谭啸天打断她,到时候我会回来。许文军会以最低价拿下那些股份,我已经安排好了。
伊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路上小心。
引擎轰鸣,越野车驶离酒店。
当车子经过苏氏集团大厦时,谭啸天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
顶层的灯光依然亮着,透过落地窗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谭啸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紧了紧,但很快又松开。
怎么了?林雨萱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什么。谭啸天踩下油门,车子加速驶向高速公路。
后视镜中,苏氏集团的大楼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小青好奇地趴在车窗上:主人,我们要去哪里呀?
一个特别的地方。谭啸天目视前方,声音低沉,那里有很多...需要重新开始的人。
林雨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没有多问。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导航机械的女声指引着方向,前方500米,进入琼山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