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苏清浅突然提高音量,山洞里回荡着她的声音,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你一只手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怎么可能只是抽筋!
她不由分说抓住谭啸天的左臂,用力揉捏起来。触手处肌肉僵硬如铁,皮肤冰凉得不正常。
更可怕的是,无论她怎么用力,谭啸天都没有丝毫痛觉反应。
你疯了吗?苏清浅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松开那棵树?如果你只抓住树不放,至少你自己能活下来!
谭啸天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高冷的女总裁此刻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故意眨眨眼:这个嘛...我习惯用右手,不小心松错手了。
习惯用右手?苏清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跟用哪只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谭啸天凑近她耳边,热气喷在她的耳垂上,男人的很多乐趣,都是用右手完成的。
苏清浅愣了两秒才明白他话中的暗示,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你...你这个流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这种玩笑!
谭啸天哈哈大笑,却牵动了内伤,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弯腰咳嗽起来。
鲜血再次从嘴角渗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苏清浅慌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触手处一片冰凉。她这才注意到,谭啸天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我们必须找个地方休息。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声音却止不住地发抖,你的伤比看上去严重得多。
谭啸天摆摆手,指向山洞深处:往里走,找个避风的地方。他试图迈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苏清浅立刻架住他的右臂,让他大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谭啸天比她高大半个头,肌肉结实的身体沉重得像块石头,但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山洞深处挪去。
你知道吗,谭啸天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虚弱,你跳崖的样子真蠢。
苏清浅气得想把他扔在地上:还不是被你气的!
我气你?谭啸天轻笑一声,明明是你先提的离婚。
那是因为你...苏清浅突然语塞。
是啊,是她一次次推开他,是她固执地认为他配不上自己。
可当这个男人真的松手时,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山洞深处渐渐变得宽敞,地面也相对平整。
苏清浅小心翼翼地将谭啸天安置在一块突出的岩石旁,让他靠坐着。
我去附近转转。她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谭啸天用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就在这待着。
苏清浅挣开他的手:你都快冻成冰块了,不生火会死的!
死不了。谭啸天固执地说,我的体质特殊,这点伤不算什么。
苏清浅突然爆发了:不算什么?你的手臂完全没知觉了!你吐血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谭啸天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苏清浅如此情绪化的样子。
月光从洞口斜射进来,照在她精致的脸上,他这才发现她眼中噙着泪水。
对不起...苏清浅突然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任性跳崖,你也不会...
谭啸天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冲动,非要跟着跳下来。
他顿了顿,嘴角又勾起那抹痞笑,不过话说回来,你跳崖的姿势真难看。
苏清浅气得想打他,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最终只是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都这样了还贫嘴!
谭啸天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说真的,为什么跳崖?就因为我同意离婚?
苏清浅别过脸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我只是想吓唬你。
用命吓唬我?谭啸天的声音冷了下来,苏清浅,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晚到一秒,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苏清浅的肩膀微微发抖: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谭啸天叹了口气。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谭啸天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果然,岩壁上隐约可见一道道平行的凿痕,虽然年代久远已被风化,但仍能看出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奇怪...谭啸天低声自语,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工开凿的山洞?
怎么了?苏清浅紧贴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不安。
谭啸天摇摇头:没什么,小心脚下。
苏清浅低头看着地面,却不由自主被谭啸天那只垂落的左臂吸引。
那只手臂青紫可怖,肌肉因过度用力而严重拉伤,甚至可能已经伤到了神经。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她。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谭啸天的右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个平日里痞气十足的男人,竟然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苏清浅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恐怕只有谭啸天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了。
谭啸天...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
谭啸天头也不回,依然专注地探查前方道路。
苏清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谭啸天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前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是认真的。苏清浅固执地拉住他,我想通了...只要你不太过分,我可以...可以接受你在外面的那些事。
这句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曾经那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苏总裁,现在竟然愿意妥协到这种地步。
谭啸天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苏清浅咬着下唇,我受够了和你争吵,也受够了每次提离婚后又后悔...既然改变不了你,那我只能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