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苏清浅放下咖啡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昨晚你打电话可是说有重要事情在外面开会?
谭啸天深吸一口气:报道有些夸大,但...我昨晚确实和一个女人在酒店。
苏清浅冷笑,指尖轻敲桌面,又是哪个商业合作伙伴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六个字的语气。
不是合作伙伴,谭啸天避开她锐利的目光,就是个酒吧服务员。
酒吧服务员?苏清浅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讥讽,林雨萱、伊梦、钱梦璃这样的绝色美女,都入不了你的法眼,倒去招惹一个酒吧小妹?谭啸天,你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谭啸天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是我的错,但那晚确实发生了些意外...
意外?苏清浅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撞翻,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你每次和女人开房都是意外?谭啸天,你是不是把当成你乱搞的万能借口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谭啸天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化了比平时更浓的妆,似乎是为了掩盖眼下的青黑。
我宁愿你继续骗我...苏清浅突然轻声说,声音里透着疲惫,我宁愿相信你的谎话,也不愿看到记者写的真相。可你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她的表情出现一丝厉色,精心维持的冷漠面具正在崩塌。
谭啸天这才意识到,她带他来这里,不是兴师问罪,而是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
清浅,我...谭啸天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躲开。
谭啸天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却驱散不了他脸上的阴霾。
清浅,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恳,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苏清浅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46天。
什么?谭啸天疑惑地抬头。
我们结婚46天了。苏清浅从包里掏出一本精致的记事本,翻开其中一页,这46天里,我们吵了7次架,提了3次离婚,我骂了你21次。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像是在汇报一份商业数据:你在家待了10天,合计70个小时。在家吃了9顿饭。
她顿了顿,眼神愈发冰冷,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调情10次。
够了!谭啸天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些精确到可怕的数字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不够!苏清浅也站了起来,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你知道我昨晚等你到几点吗?凌晨三点!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我原本根本不喜欢你,是你一次次救了我,我才试着要去接受你!
她抓起桌上的报纸狠狠摔在谭啸天面前:现在全鹏城都知道我丈夫在外面鬼混!许家的脸往哪放?我在商界的脸往哪放?
谭啸天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保证以后每天回家吃饭,晚上准时回来...
保证?苏清浅讥讽地打断他,我不比她们差!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我苏清浅哪点比不上那个酒吧服务员?比不上林雨萱?比不上伊梦?整个鹏城还没有能让我自卑的人!
她挺直腰背,姣好的身材在阳光下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我只是不像她们那样不要脸地缠着你!
谭啸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第一次看到苏清浅这样失控的一面,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伤她多深。
我不想再废话了。苏清浅突然平静下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签字吧。
谭啸天低头一看,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离婚?他不敢置信地抬头,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苏清浅重复着他的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谭啸天,我累了。与其天天为你生气,不如一刀两断。
她将钢笔放在合同旁,转身走向落地窗。
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她冰冷的眼眸:签了吧,对我们都好。
谭啸天望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看似强势的女人,肩膀其实那么单薄。
他缓缓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未落。
清浅...他轻声唤道。
苏清浅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仰起头。
谭啸天的手指紧紧捏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纸张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苏清浅:你真的想好了?一定要离婚?
苏清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咖啡纸,也不是为了听你道歉。
她转过身,眼神冰冷,离婚对我们都好,至少我不会再被你气得睡不着觉。
那爷爷们呢?谭啸天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苏长青和许国强知道后会怎么想?尤其是许爷爷,他的身体...
够了!苏清浅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你除了拿长辈压我,还会什么?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谭啸天,你算什么男人?
对,我就不是个男人!谭啸天猛地拍桌而起,眼中燃起怒火,这婚,我不离!
苏清浅冷笑一声,突然转身推开落地窗。
高层的风呼啸而入,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秀发。她站在窗边,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你干什么!谭啸天瞳孔骤缩,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房间。
苏清浅跌坐在地,谭啸天单膝跪地,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
你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第二次。苏清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要么签字,要么看着我跳下去。
谭啸天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苏清浅的眼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那不是一个女人在赌气,而是一个已经心死之人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