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天站在病床前,低头凝视着许国强枯瘦的面容,眼中情绪翻涌。
最终……还是要救你一命吗?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挣扎。
家族的人从未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甚至在他被扔下悬崖时都无人问津。
他对许家早已心灰意冷,可此刻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心里却莫名动摇。
谭啸天深吸一口气,伸手将许国强扶起,褪去他的上衣。
老人的身体干瘦得几乎只剩骨架,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活死人……谭啸天目光一凝,立刻判断出许国强的状态。
介于生死之间,生机几乎断绝,但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掌心贴在许国强后背,一缕精纯的灵气缓缓渡入。
——不能多,也不能少。
灵气太多会直接摧毁老人脆弱的生机,太少则无法激活器官。
谭啸天闭目感应,指尖微微调整着灵气的流动。
心脏还在跳……他低声自语。
虽然心电监护仪显示一条直线,但谭啸天的感知比任何仪器都敏锐。
他能察觉到许国强心脏深处那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搏动。
灵气如涓涓细流,缓缓渗入许国强体内。
谭啸天眉头微皱,感应到老人的肺部严重堵塞,黑褐色的沉积物几乎填满了肺泡。
抽烟抽成这样……他冷哼一声,却不敢怠慢。
灵气先护住心脏,确保生命核心不受冲击,随后才缓缓流向肺部。
谭啸天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清理肺部比想象中更困难,许国强年纪太大,器官早已衰竭,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崩溃。
灵气必须精准控制,既要溶解淤积的毒素,又不能伤及脆弱的组织。
啧……谭啸天咬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每一丝灵气。
半小时后,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许国强的肺部已被彻底清理干净,灵气滋润后的肺泡甚至比年轻人的更加健康。
其他器官也在灵力的滋养下重新焕发生机。
呼……谭啸天微微喘息,这一番救治消耗了他近三成的力量。
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突然跳动,随后逐渐形成规律的峰状波形。
门外,苏清浅和许文军紧贴着房门。里面传来阵阵诡异的嗡鸣声,像是有什么在高速震动。
他果然...有救活的方法?许文军声音发颤。
苏清浅重重点头,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她见过谭啸天救她的场景,那根本不是普通医术,而是...
谭啸天眯起眼睛,无心理会其它。
许国强的器官刚刚复苏,待在医院反而不利。
这个病房不是理想的救治地方,他决定去自己的老地方,给许国强治病。
他一把抱起老人,走到窗边,目光扫过外面的守卫。
找准死角,谭啸天纵身一跃,如鬼魅般翻上高墙,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
特护病房外,走廊上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许文军像只困兽般在病房门前踱步,军帽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被他踩了好几脚也浑然不觉。
这位向来以沉稳着称的军区首长,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抓耳挠腮。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第一百零八次看向腕表,声音沙哑,要是老爷子救不回来,整个东大国都要变天......
苏清浅靠在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许叔叔,既然谭啸天让我们出来,就说明他有把握。
她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我们贸然进去反而会干扰他。
她悄悄打量着许文军,这个初次见面时威严如山的军人,此刻眼袋浮肿、领带歪斜,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沉稳?
对了,苏清浅突然想起什么,上次老爷子交给您的那些文件......
许文军脚步一顿,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已经在处理了。
他压低声音,那些人在海外私购油井研制生化武器,上面已经派专案组来鹏城了。
他从内袋掏出一份加密文件,苏清浅瞥见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坐标,最上方赫然印着两个猩红大字。
生化武器......很可怕吗?苏清浅不自觉地抱紧双臂。
许文军冷笑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一管病毒就能让整个鹏城变成死城。幸亏啸天发现得早,要是真让他们研制出来......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比核弹还致命。
走廊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许文军感觉再也等不下去了,突然转身就要推门。
苏清浅一个箭步拦住他:再等等!上次他救我用了三个多小时。
许文军的手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发抖。
最终他长叹一声:再等两小时。要是还没动静......
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去。苏清浅郑重的承诺。
医院走廊,时钟的指针又转了三圈。
许文军已经极度不耐烦了,在病房门前来回踱步。
军装衬衫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皮鞋在地板上磨出深深的痕迹。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从厕所回来了,焦虑让他的膀胱不堪重负。
三个多小时了!他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连个响动都没有,再等下去老子要先病倒了!
苏清浅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
她一直告诉自己谭啸天不会有事,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念头越来越动摇。
万一他在救治过程中力竭昏迷?万一爷爷许国强突然......
她终于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去看看。
许文军像得到特赦的囚犯,一个箭步冲到门前。
他屏住呼吸,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空荡荡的病床,敞开的窗户。
随风飘动的窗帘,房间里空无一人?
谭啸天和许国强呢,居然神秘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