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天冷冷地看着苏清浅,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是,你在外面和小白脸勾搭在一起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准备直接和苏清浅摊牌。
反正马上要去非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也好断了她的念想。
苏清浅手中的玉哨“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你都知道?”
谭啸天微微挑眉,语气坚定而冷静:“而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谭啸天在外面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林雨萱是我兄弟小马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刚收到消息,他在国外遇到危险了,我才把她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她想不开。”
她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林雨萱是你兄弟的妹妹?”
谭啸天弯腰捡起玉哨,指腹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小马是我一起在非洲出生入死的兄弟,上周在刚果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林雨萱是他唯一的亲人。”
苏清浅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林雨萱扑在谭啸天怀里时颤抖的肩膀,那不是暧昧,而是失去至亲的悲痛。
是我...对不起你...她没想到谭啸天和林雨萱之间竟然有这样的关系,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不,是我配不上你。谭啸天苦笑着摇头,在你眼里,我大概就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混混吧?
我没这么想!苏清浅猛地抬头,却在触及谭啸天眼神的瞬间又低下头去,我们只是...不合适...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合适?那为什么看到他落寞的神情,胸口会这么疼?
谭啸天转身走向门口:我会带雨萱离开这儿的,不会让你为难。
等等!苏清浅下意识喊住他,我...我在非洲有几个合作伙伴,可以帮忙打听你兄弟的消息...
不必了。谭啸天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战场上的事,用商业手段解决不了。
说完,他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他能暂时避开和苏清浅的正面冲突。
时间会冲淡一切,等他从非洲回来,可能一切都会变好吧。
房门关上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苏清浅心上。
她缓缓滑坐在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染血的玉哨。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走廊另一端,谭啸天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到林雨萱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
林雨萱用红肿的眼睛看着谭啸天:天哥,我一定要去。
太危险了。谭啸天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金属箱,指纹解锁后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枪械零件,小马最后发来的坐标在利比亚沙漠深处,那里现在正在打仗。
我不怕!林雨萱抓住他的手臂,那是我亲哥哥!
谭啸天叹了口气,三下五除二组装好一把沙漠之鹰插在腰间:一小时后出发,跟紧我,不许擅自行动。
收拾好行李,谭啸天和林雨萱准备下楼。
谭啸天!
楼梯口,苏清浅穿着睡袍站在那里,头发凌乱:你们真的要走?
谭啸天拎起战术背包,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必须走。
去哪?至少告诉我地址...
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谭啸天侧身从她旁边走过,林雨萱低着头快步跟上。
苏清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席卷而来。
回到谭啸天的房间,苏清浅发现床上静静地躺着两把钥匙。
别墅大门钥匙和他那辆改装越野车的钥匙。
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体温,仿佛主人刚刚离开。
小姐...陈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先别打扫这个房间。苏清浅攥紧钥匙,尖锐的齿痕硌得掌心发疼,我...我回房了。
主卧的门关上后,苏清浅终于放任自己瘫软在地。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
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无赖,真的要离开这个别墅了。
苏清浅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谭啸天和林雨萱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混蛋...她轻声骂道。
此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
……
谭啸天拉着林雨萱快步走出苏家别墅大门,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雨萱背着双肩包跟在他身后,红肿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谭啸天没有回头,但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他刻意避开监控区域,带着她穿过灌木丛,绕到小区侧门。
谭啸天将车钥匙都留给苏清浅了,决定打车回酒店
二十分钟后,他们在一条偏僻的街道拦下一辆出租车。
鹏城花园酒店。谭啸天报出目的地,同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车辆。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刚进门,等候多时的尹梦就快步迎了上来。
伊梦已提前给他办理好了入住手续:606房,已经安排好了。
房间宽敞整洁,谭啸天第一时间检查了门窗和浴室,确认安全后才放下背包。
伊梦送来简单餐食后便离开了,只留下林雨萱默默坐在床边。
墙上的时钟指向24:00,谭啸天站在窗前,眼中没有丝毫倦意。
睡不着。他突然开口,出去走走。
林雨萱惊讶抬头:现在?外面都黑了。
正好。谭啸天已经拿起外套,黑夜最能看清真相。
黄埔河在夜色中平静如镜,与白天的汹涌截然不同。
谭啸天点燃一支廉价香烟,突然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吗?
林雨萱咬着嘴唇:因为...危险?
你不懂真正的危险。谭啸天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变得沙哑,战场上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黄沙和尸体。你分不清脚下是战友还是敌人,榴弹随时可能把你炸成碎片。
他的眼神变得遥远:最可怕的是,你会毫不犹豫地对平民开枪,甚至对自己人。因为那个举着白旗的老人,可能就是狙击手的诱饵。
林雨萱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抓住栏杆。
我和你哥在那种地方活了十六年。谭啸天掐灭烟头,吃过...任何能找到的东西。
那里...是地狱吗?林雨萱颤抖着问。
比地狱还可怕。谭啸天从口袋掏出一枚磨损的士兵牌,我们约定过,被包围时不互相救援。
那为什么你还要去?林雨萱声音哽咽。
因为他是我的兄弟。谭啸天声音突然坚定,哪怕只剩骨灰,我也要带他回家。或者...他望向漆黑河面,去陪他们。
林雨萱再也忍不住,扑进谭啸天怀里痛哭。
这个铁血男人僵硬片刻,最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河水平静流淌,倒映着两岸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