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周老爷子刚端起茶碗,准备清一清肠胃,洗涮洗涮近些时日被汤药灌满的肚子。
结果,听到老三的问话后,动作一滞,脸上多出一丝疑惑,喃喃道。
“老五带回来的东西?”
“老五什么时候带东西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此话一出,围在近前的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
“爹,怎么没有呢!”周鹏举最为激动,蹲在老爷子面前,红着脸争论道:“三年前,方二去给我送钱,当时我让他捎回来一本小册子,你没见吗?”
“没有!”老爷子回应的十分果断,当着众人的面极力摇头:“什么小册子,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些东西,方二也没提过。”
“什么!?”闻言,周鹏举彻底炸毛,当即瘫坐在地,面色煞白失魂落魄的自语道:“没有,爹竟然说没见过……”
“不可能没见过,我明明已经交给了方……”
念叨到方二的名字时,周鹏举猛地回过神来,转头四处张望,企图在人群中寻找到那个身影。
“方二呢?爹,方二去哪了?”
“三年前,我亲手将东西交给他,还用一块布包着,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到您老人家手里。”
“他在哪?这个狗奴才在哪?肯东是被他给私藏了!”
脾气愈加暴躁的周鹏举,双拳紧握怒气丛生,一双眼睛透露着猩红血光,面目极其狰狞的咒骂个不停。
“该死的东西,身为家奴,他竟然敢私藏主人的东西,我一定要把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自己费尽周折,拼着被宗门灭杀的可能,冒死套出这本炼器手册,就是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哪怕最终成为不了内门弟子,也能凭借这些年掌握的炼器技巧,再加上手册上的内容,顺利归家养老。
千算万算,宗门内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全都被他躲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栽在了自家奴才手里!
此刻,他恨不得生吞了对方,将其乱棍打死,大卸八块方能解其心头之恨。
“方二……方二……好一个方二……”
了解完整个过程的周老爷子,在这一刻面如死灰。
就见他双目无神,一直念叨着方二的名字大口喘息,胸口不断起伏,像是有一口气憋着上不来。
“爹,爹你别激动!”
“我,我……”周老爷子面色涨红,握着儿子的手,整个人不停颤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噗……
不等众人去请大夫,老家伙一口鲜血吐出,脑袋一歪,急火攻心气绝身亡。
“爹!!”
哥几个扑到老爷子身前,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更没想到,老五的回归不但没有拯救周家于水火之中,反而令老爷子提前咽气,死不瞑目。
此刻,周家所有人跪倒在议事厅,望着已经彻底断气的老爷子,嚎啕大哭,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就连周鹏举也没想到,反转来的如此之快。
刚才他们还在商议如何报复孙家,眨眼间,局势发生转变,他们家率先挂起了孝带。
……
另一边,酒席还在继续。
李家大门口,街坊们喝的尽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沉海带着江白山,来回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陪着众多街坊邻居们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痛快。
街边,吃饱了的孩子们躲在树荫下,看着正在和泥干活的工人,无聊的聚在一堆,商讨着干点什么。
“丰收,咱们去抓鱼吧,东边那个河沟有不少白鲢,我见有人在那撒网,可多了。”
德明搓着草根,百无聊赖的提议道。
他今天也算沾了李家的光,不光好吃好喝的混了一桌,还因为这事放一天假,不用练功。
“我不去。”丰收摇摇头,直接拒绝他的建议。
上次烧房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到现在他还记得那天鞭打。
疼是真的疼,可爹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记忆深刻,终生难忘。
他现在长大了,要懂事才行。
“要不去掏鸟蛋吧!”另一个和他们同岁的孩子,流着鼻涕,挠挠头说道:“我知道几个新窝,里边肯定有蛋!”
“不去不去!”丰收想都不想,再次拒绝。
“那干什么去啊,待在这太无聊了。”珊珊蹲在这帮大孩子身后,托着下巴磕,抱怨道:“娘在干活,爹在喝酒,都没人跟我玩了。”
“我也干活去!”这时,丰收噌地起身,奔向那帮正在和泥的工人,跑到近前推起一旁的独轮车,打算去拉点细土回来和泥。
虽说这些活跟他没关系,爹娘也没有要求他参与其中。
但这小子总想找机会表现一下,想向父亲证明,自己已经学乖了。
看着丰收义无反顾的身影,其余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片刻后,谁都没有吱声。
反倒是小德明够意思,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面向众人表情严肃的说道。
“丰收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大家以后要是还想跟我们兄弟在一块玩,就要一起去干活。”
“我去!”
“我也去!”
几个屁大点孩子,经他这么一鼓动,全都屁颠屁颠起身,跟着江德明的身影,抢着去拉车。
“我也去!”
落在最后边的珊珊,小脸洋溢着灿烂笑容,也跟着往前挤。
没办法,镇子就这么大,适龄儿童就这么几个。
她一个屁大点的丫头,要是不跟着这几个男孩,根本找不到人玩。
就这么,五个人加一块没有一车土重,愣是顶着大太阳,推着独轮车去到东头土坑,吭哧吭哧的干起活来。
看到这一幕的春霞也没去管,只要这群小子不犯浑,不去爬高上低往河边跑,其他的爱干啥干啥吧。
干点活也挺好,别管能不能帮上忙,哪怕是推着空车跑两趟,吃点这里边的苦,也能让他们体会到生活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