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雨水瞳孔骤缩,青光凝聚的身影因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波动而剧烈摇曳,几乎要冲破拟态。她一步踏前,伸手抓向那混沌光芒中一闪而逝的熟悉背影,指尖却只穿透了一片虚无的流光,如同试图握住风中的余烬。
那背影消散了,连同那微弱的混沌光芒也迅速隐没,院落核心那螺旋状的时空“伤痕”恢复了之前的黯淡与死寂,只有那令人心悸的规则扭曲感依旧存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发生过的、超越凡俗理解的剧变。
不是幻觉!那绝对是哥哥何雨柱的力量气息!虽然微弱、破碎,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投射过来的一道残影,但那源自“定义权柄”与某种独特变量交织而成的、熟悉的混沌秩序波动,她绝不会认错!
可这怎么可能?!哥哥明明在“归墟之眼”为了送走她们而燃烧了自我,化作了最后的“可能性”之光!他的力量痕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们早已离开多年的、位于物质宇宙边缘的故乡地球?出现在这座看似平凡的四合院里?
除非……除非哥哥在“归墟之眼”的最终牺牲,其产生的影响,其引发的“变量”,其存在的“可能性”,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它穿透了维度的壁垒,扰动了时间的线流,甚至……在这片与他羁绊最深的空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刻痕”!
这“刻痕”,是哥哥存在的证明,是那场终极牺牲在这片宇宙中激起的、尚未平息的涟漪!
何雨水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缓缓蹲下身,青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片螺旋状的规则扭曲区域,试图从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
林晚也被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背影和何雨水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雨水小姐,刚才那是……”
“是我哥哥……何雨柱留下的痕迹。”何雨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温和的、源自“源火之钥”的本源力量,小心翼翼地触碰向那片时空“伤痕”。
没有排斥,没有攻击。当她的力量接触到那“伤痕”的瞬间,仿佛触动了某个沉寂的开关,无数更加细微、更加破碎的画面与信息碎片,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从那螺旋状的扭曲区域中飘散出来,萦绕在她的感知之中!
……一个模糊的身影(何雨柱)在院中练拳,动作却带着某种超越时代的精准与韵律……
……面对易中海的道德绑架,那身影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与憨厚外表不符的冰冷计算……
……拒绝秦淮茹饭盒时,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早已看透了未来的轨迹……
……与许大茂周旋时,那些恰到好处、直指要害的机锋与布局……
……还有……还有那深藏在灵魂深处、对妹妹雨水无尽的担忧与守护,那份守护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仿佛来自遥远彼方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思念与决绝……
这些碎片杂乱无章,时间线模糊,充满了何雨柱在四合院生活时的片段,但其中蕴含的某些特质——那份超越环境的冷静,那份仿佛预知般的精准,那份深藏不露的守护意志——让何雨水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哥哥似乎……比她记忆中那个憨厚直率的厨子,要复杂得多,深邃得多。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能将其归结于哥哥后来获得的“定义权柄”和经历的磨难,改变了他的心性。她并不知道步高峰穿越的秘密,只以为哥哥所有的变化,都始于父亲离开后,他独自扛起一切的重担,以及后来在星际流亡中的觉醒与成长。
他,就是父亲步青云化身等待的“变量”!是“源火之钥”真正要寻找的传承者之一!甚至,可能是对抗“仲裁议会”最关键的……“变量核心”!
而这片时空“伤痕”,就是他这个“变量”的力量在“归墟之眼”以自身存在引动终极“可能性”时,产生的巨大涟漪穿透维度,在他因果羁绊最深之地留下的……“回响”与“刻痕”!
“哥哥……你究竟……”何雨水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更深的困惑。哥哥似乎隐藏着比她所知更深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直紧张戒备的林晚,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呼,她指着院落中那些看似普通的物件——磨得光滑的石阶、老槐树下斑驳的树影、甚至墙角那丛无人打理的杂草,声音带着一丝惊奇:
“雨水小姐……这些……这些东西的‘声音’……好像……不太一样了?”
何雨水闻言,立刻将感知从时空“伤痕”上暂时移开,扩展到整个院落。果然!在哥哥力量痕迹的辐射影响下,这座看似普通的四合院,其内部蕴含的、那些源自过往住户(易中海、秦淮茹、许大茂、闫埠贵等)长期生活留下的、微弱的人性意念残留,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活性”!
这些残留的意念,原本只是无序散逸的信息片段,但此刻,在何雨柱那混沌秩序力量的辐射影响下,它们似乎开始自发地、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排列、组合,隐隐构成了一个极其简陋、却覆盖了整个院落的、无形的“阵列”!
这个“阵列”并非人为布置,更像是无数人性碎片在特定规则(何雨柱的力量回响)引导下,自然形成的某种“生态”。易中海的固执化为了阵列的“锚点”,秦淮茹的算计成了“连接线”,许大茂的狡黠变成了“变量节点”,闫埠贵的抠门则成了“能量过滤器”……所有这些看似负面的、琐碎的人性特质,在这个无形的阵列中,竟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动态的平衡与互补,散发出一种坚韧而复杂的“生机”!
这……这简直就是哥哥那“人心阵列”星尘力量的、存在于物质界的、粗糙的投影或雏形!
这个发现让何雨水更加震惊!哥哥的力量,竟然能影响到物质层面的人性残留,并使其自发组织?这种对“变量”和“人性”的运用,已经触及到了某种非常本质的层面!
然而,福兮祸所伏。
就在这奇异的“人心回响阵列”被何雨水感知到的刹那——
呜——!
一阵低沉却尖锐的、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的警报声,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顺着那无形的“筛查”网络,猛地传递了过来!
紧接着,笼罩在整个四九城上空的、那无形的“筛查”波动,其强度和频率骤然提升了数个量级!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无数冰冷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扫描波,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到了南锣鼓巷,聚焦到了95号院!
它们发现了!发现了这座院落中异常活跃的“人性变量”和那独特的规则“伤痕”!
“不好!被锁定了!”林晚手腕上的规则感应器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她脸色煞白地喊道。
何雨水猛地抬头,青金色的眼眸中寒光四射!她能感觉到,不止一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意念,正从城市的不同方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四合院疾驰而来!其中甚至夹杂着几道让她都感到有些棘手的、蕴含着高维规则打击意味的冰冷气息!
是“织网者”在地球的爪牙!或者说,是执行“筛查”协议的清道夫!
它们的目标,显然是这座院落里异常的“变量源”——哥哥留下的时空刻痕,以及那刚刚形成的、脆弱的“人心回响阵列”!
绝不能让他们毁掉这里!这里不仅是她和哥哥的家,更可能隐藏着唤醒哥哥、乃至对抗“仲裁议会”的关键!
何雨水瞬间做出了决断。她一把拉住林晚,青光流转,将两人再次隐匿起来,但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院中,目光扫过那熟悉的青砖灰瓦,扫过那棵老槐树,扫过那片螺旋状的时空刻痕,最后定格在虚空之中,仿佛在与那些急速逼近的恶意对视。
她的双手在胸前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温暖而稳定的“源火”金芒流淌;右手掌心,青金色的“生命织锦”之力如同活物般跃动。
“哥哥留下的‘回响’,由我来守护。”
“这座院子,谁也别想动!”
她要以这座院落为基,以哥哥留下的刻痕与阵列雏形为引,结合自身双钥之力,会一会这地球上的……“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