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一战?”
牧者那由符文构成的眼眸中,惊骇与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极致的冰冷。祂周身那原本与龙庭遗迹紧密相连、如今却已崩断大半的“牧权”丝线,如同受伤的毒蛇般剧烈扭动,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蝼蚁窃取权柄,便妄图与皓月争辉?可笑!”牧者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即便失去‘牧场’加持,吾亦乃‘原初’钦定之‘牧者’,执掌‘秩序之鞭’!岂是汝这侥幸得势的‘变数’所能揣度!”
话音未落,祂手中那根一直看似平平无奇的扭曲木杖,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光芒!
那光芒并非炽热,也非冰冷,而是一种……绝对的“秩序”之光!光芒之中,木杖的形态发生了改变,扭曲的杖身仿佛由无数细密到极致的、不断生灭的几何规则符文构成,杖首则化作了一道由纯粹秩序概念凝聚的、不断微微震颤的……光鞭虚影!
这“秩序之鞭”出现的瞬间,何雨柱周身那圆融无瑕的气息竟微微一滞!他感觉自己内天地的运转,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变得有些迟滞、僵硬。就连周围虚空中那些原本自由飘荡的能量微粒和法则碎片,都仿佛被强行规定了运行的轨迹,变得刻板而缺乏活力。
这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规则”的束缚!是比之前“概念之毒”更加直接、更加霸道的秩序力量!
“审判:无序者,当受秩序之鞭笞!”
牧者漠然宣判,手中那秩序光鞭轻轻一抖!
“啪——!”
一声清脆的、仿佛抽打在宇宙规则本身上的鞭响,炸裂在何雨柱的灵魂深处!
没有实质的能量冲击,但何雨柱却感觉自己的“存在”,自己内天地那刚刚构建起来的、“有序混沌”的运转逻辑,遭到了最根本的质疑和否定!一道道无形的、由纯粹秩序概念构成的鞭影,无视了空间与防御,直接抽打在他的“道基”之上!
“噗!”
何雨柱身形剧震,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淡金色的血液。他体内那方初生的内天地剧烈动荡,青桐骨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要被那秩序之力强行掰直、固化;地皇本源震荡,厚土开裂;寂灭龙脉哀鸣,轮回之轨扭曲;就连那高悬的异数灵魂,光芒都黯淡了几分,统御之力受到干扰!
这“秩序之鞭”,竟能直接攻击修行者的“大道根基”!要将一切不符合“原初”设定秩序的存在,强行“修正”!
“哥!”何雨水感受到哥哥道基受创,心急如焚,立刻将“星火”之力催动到极致,试图以文明传承的多样性与可能性,去对抗那僵化的秩序束缚。
“没用的,小姑娘。”牧者冰冷的目光扫过何雨水,“‘星火’虽亮,亦需在‘原初’划定的规则内燃烧。违背秩序,唯有……熄灭一途。”
秩序光鞭再次扬起,这一次,锁定了何雨柱内天地的核心——那异数灵魂与“星枢”投影的连接点!祂要直接打断这“变数”与“星火”的共鸣,从根本上瓦解何雨柱的力量体系!
危机时刻,何雨柱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
“秩序……原来如此。”
他承受着道基被鞭笞的痛苦,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通过“心锚”的疯狂记录与混沌内天地的解析,他隐隐触摸到了这“秩序之鞭”的本质。
它并非创造,而是……束缚。是将无限的可能,强行约束在有限的框架内。是将澎湃的混沌,压缩成呆板的晶体。它的力量源于“原初”设定的、覆盖整个宇宙的底层运行规则,对于任何试图超越或偏离这套规则的存在,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但,他的道,是“有序混沌”!是包容万法,演化万相,而非固守某一套特定的秩序!
“你的秩序,非我的秩序!”何雨柱低吼一声,不再试图硬抗那无形鞭影的抽打,而是……引导!
他主动将内天地的部分规则架构,模拟、贴近那“秩序之鞭”蕴含的法则!如同水流顺应堤坝的走向,暂时避免了最直接的冲突。同时,他将那鞭影中蕴含的、代表着“原初秩序”的法则碎片,以“心火”小心翼翼地进行解析、剥离!
他要窃取这“秩序之鞭”的力量,理解其运行原理,并……找出其漏洞,或者,将其化为自身“有序混沌”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如同在刀尖上解读毒药的配方。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那僵化的秩序彻底同化,失去自我演化的可能性,成为“原初”规则下的一个傀儡。
但何雨柱别无选择,这是他唯一可能破解这“秩序之鞭”的方法!
“滋滋……”
内天地中,仿佛有两套截然不同的规则在激烈碰撞、交融。一套来自“原初”,冰冷、绝对、不容置疑;一套来自何雨柱自身,包容、演化、充满变数。“心火”作为媒介与催化剂,疯狂地灼烧、分析着前者,试图将其拆解、吸收,融入后者的体系。
痛苦!比肉身毁灭更加深刻的痛苦!那是自身“道”被强行扭曲、又试图反向扭曲对方的极致挣扎!
何雨柱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些极其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般的规则纹路,时而整齐划一,充满机械感,时而又变得混沌扭曲,充满不确定性。他的气息也变得极其不稳定,在秩序与混沌之间剧烈摇摆。
“负隅顽抗!”牧者冷喝,秩序光鞭挥舞得更加急促。一道道无形的鞭影如同狂风暴雨,试图趁何雨柱状态不稳之际,彻底击溃他的道基。
然而,随着解析的深入,何雨柱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他发现了!“原初”的秩序,也并非完美无瑕!为了追求绝对的稳定与控制,这套秩序体系放弃了许多“可能性”,留下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为了维持整体稳定而不得不存在的……“冗余”与“缝隙”!
就像最精密的程序,也必然存在未被定义的边界条件!
“找到了!”
何雨柱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调动内天地全部力量,不再模拟、不再引导,而是……以自身“有序混沌”那包容演化的特性,如同水银般,朝着那“秩序之鞭”法则中一处极其细微的“逻辑缝隙”,悍然发起了冲击!
他没有试图摧毁整个秩序体系,那是不可能的。他做的,是在这僵化的秩序之墙上,钻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孔”!
“嗡——!”
秩序光鞭剧烈一震,那抽向何雨柱道基核心的鞭影,在触及那处“逻辑缝隙”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力量骤然溃散、流失了大半!剩余的威力,已无法对何雨柱稳固后的内天地造成致命威胁!
“什么?!”牧者再次失声,祂感觉到自己无往不利的“秩序之鞭”,竟然被对方以一种祂无法理解的方式“化解”了?!不是蛮力对抗,而是……规则层面的“钻空子”?!
“看来,你这‘秩序之鞭’,也并非无所不能。”何雨柱抹去嘴角的血迹,周身那混乱的气息迅速平复,反而变得更加深邃难测。他的内天地经过这番“秩序”与“混沌”的激烈对抗与融合,那“青桐”骨架似乎吸收了一丝秩序之力,变得更加坚韧且富有弹性;而整个天地的运转,在包容混沌的同时,也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规则美感。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混沌气流流转,隐隐构成了一道微型的、不断变幻的符印,其中似乎就蕴含着一丝他从那“秩序之鞭”中解析、转化而来的奇异力量。
“现在,轮到我了。”
“试试我这一招……‘混沌……秩序印’!”
何雨柱一掌拍出,那微型的混沌秩序印迎风便涨,不再是单纯的毁灭或吞噬,而是带着一种强行定义、暂时改写局部规则的霸道力量,朝着牧者镇压而去!
这一印,既有混沌的不可测度,又有秩序的强行规范,矛盾而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