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光门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或坠落,而是一种奇妙的时空转换感。仿佛一步跨越了千山万水,又仿佛仅仅移动了寸许。当何雨水稳住身形,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她身处一个并不算宽敞,却奇高无比的天然石窟之中。石窟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约十丈,穹顶却高不见顶,没入一片朦胧的、仿佛由无数细碎星辉与柔和佛光共同构成的光晕之中。空气清新,带着檀香与古老岩石混合的气息,并无丝毫沉闷之感。
这并非普通的山洞,而是一处被大神通开辟或改造过的“芥子纳须弥”般的独立空间!
石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祭坛,而是一池清澈见底的八功德水。池水微波荡漾,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安详气息。池水中央,有一朵由纯净能量构成的金色莲台缓缓旋转。莲台之上,悬浮着两件物事:
左侧,是一枚与她怀中星钥材质一般无二、但形态略有差异、散发着更加古老悠远气息的星钥碎片!它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引动着整个空间的能量韵律。
右侧,则是一卷非帛非纸、非金非玉,通体流淌着柔和而坚韧的琉璃色佛光的经卷。经卷自动缓缓展开一角,露出其上以金色梵文书写的经文,每一个字符都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与降魔伟力,正是她在外面感应到的那卷佛宝!
而在金色莲台正前方,八功德水畔,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盘坐。
那身影并非实体,而是由纯净的佛光与某种不屈的意志凝聚而成,依稀可辨是一位身着古朴僧袍的老僧形象。他双目微阖,面容枯槁却带着大慈悲、大毅力的神韵,双手结禅定印置于腹前。在他虚影的身下,岩石地面上,深深烙印着一个巨大的“卍”字佛印,散发着镇压邪魔、稳固空间的磅礴力量。
这,就是洞窟的守护者!一位不知名号、不知年代,却以自身意志与佛力化身,永镇此地的佛门大德残影!
何雨水踏入的动静,似乎惊动了这道佛影。他并未睁眼,却有一股温和而浩瀚的意念,如同潮水般笼罩了何雨水:
【“后来者…身负星辉,心燃薪火…汝,为何而来?”】
这意念直接响彻在何雨水的识海,带着一种直指本心的力量。
何雨水心知这是关键考验,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一礼,并非佛礼,而是传承自哥哥、代表着守护与承诺的礼节。她将以心神回应,将白日回答慧明法师“三问”的答案,以及进入空门时的坚定信念,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为阻灭世之劫,护山河无恙,承兄长之志,守文明薪火。欲集星钥,寻古鼎,镇归墟,封圣骸。持心入世,担当无畏,愿以此身,护此界清明!”
她的回应真诚而坚定,额间薪火印记灼灼,怀中星钥共鸣,与这佛影散发出的慈悲宏愿隐隐相合。
佛影沉默了片刻,那庞大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赞许,却也带着更深的凝重:
【“善。心念赤诚,志向高远,与佛法慈悲救世之旨相合。然,空门之宝,非同小可。星钥碎片,关乎星宇秩序;《金刚伏魔经》卷,承载降魔大力。二者皆具莫大因果,非大毅力、大智慧、大定力者不可轻受。”】
【“汝需受‘三境’之考,验汝心性根器。”】
话音未落,何雨水眼前景象骤变!
第一境,红尘迷障!
石窟景象消失,她仿佛瞬间回到了四九城的四合院。易中海、秦淮茹、许大茂等熟悉的面孔浮现,各种算计、谩骂、道德绑架接踵而来,试图将她拖回那琐碎而压抑的日常,消磨她的意志。甚至出现了哥哥何雨柱的身影,劝她放弃危险,回归平凡。
何雨水心神微微一荡,过往的记忆与情感涌上心头。但她很快稳住,眼中金蓝之光一闪,看破这皆是幻象。她心中默念:“红尘如狱,亦是道场。心若不动,风奈我何?”额间薪火燃烧,至阳至正之力驱散迷惘,幻境如玻璃般破碎。
第二境,魔念丛生!
景象再变,周围化为尸山血海,无数扭曲狰狞的魔影嘶吼扑来,正是“净世”改造的各种怪物,甚至出现了被邪能控制的何雨柱(幻象)对她发动攻击!同时,内心深处各种负面情绪——恐惧、怀疑、愤怒、绝望被无限放大,如同毒蛇噬咬她的心灵。
何雨水紧守灵台清明,撼岳棒虽未在手,但她以手代棒,将薪火之力融入拳脚,每一击都带着净化邪祟的意志。她直面内心的恐惧与软弱,回想哥哥的牺牲与守护,回想洛韵传承的厚重,回想自己立下的誓言。薪火越烧越旺,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魔影触之即溃,内心负面情绪也被逐渐抚平、炼化。
第三境,空寂枯禅!
前两境考验的是意志与信念,这一境却截然相反。所有景象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对的虚无与寂静。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变得模糊。一种巨大的孤独感与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要将她的意识彻底冻结、同化。
这是对心性定力的终极考验!若心志不坚,便会在这绝对的“空”中迷失自我,意识消散。
何雨水初时也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要沉沦在这永恒的孤寂中。但很快,她想到了哥哥在地心节点,独自面对维度裂隙的永恒孤寂;想到了这洞窟守护者,不知枯坐了多少岁月,只为守护一份责任;想到了文明薪火,正是在一代代人的孤独守望与传承中,才得以延续不灭。
“心纳虚空,神照大千。守护之念,即是我存!”
她不再抗拒这空寂,反而将心神融入其中,以自身那一点不灭的守护信念为核,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锚定在这虚无之海。薪火印记的光芒在这绝对黑暗中,虽然微弱,却顽强不息,照亮着她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虚无退去,景象重新回归到那芥子洞天,八功德水池,金色莲台,以及那道佛影之前。
何雨水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周身气息却更加内敛圆融,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历经了千劫百难,道心更加纯粹。
佛影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由佛光构成的眼睛,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了何雨水身上。那庞大的意念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与……解脱?
【“善哉!于红尘中不迷,于魔境中不惊,于空寂中不灭…汝之心性,已堪承此重担。”】
佛影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此枚‘中枢碎片’,乃星钥核心之一,执掌它,汝对星钥的掌控与感应将大幅提升,亦能初步调动星辰之力护体克敌。”】
【“此卷《金刚伏魔经》,乃上古佛门大能所留,非为诵读,乃为‘观想’。内蕴‘金刚般若’之意与‘伏魔’真言力,可淬炼神魂,稳固心志,对邪魔外道之力有极强克制。然,修炼此法,需有大慈悲心为基础,否则反受其害。望汝善用。”】
随着佛影的意念,莲台上的星钥碎片化作一道流光,主动飞向何雨水,与她怀中的星钥完美融合!新的星钥体积并未增大,但形态更加复杂玄奥,中心一点星核光芒内蕴,气息磅礴了数倍不止!何雨水瞬间感觉自己对星钥的掌控力飙升,脑海中那幅星图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极远处其他碎片的大致状态!同时,一股精纯的星辰之力开始自动在她经脉中流淌,强化着她的肉身与灵魂。
而那卷《金刚伏魔经》也化作一道琉璃色的流光,直接印入了何雨水的眉心识海!无数金色的梵文、伏魔手印、金刚观想图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记忆深处,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完全理解掌握,但那浩荡正大的意境已然与她自身的薪火之力开始缓慢交融,让她心神更加稳固,对邪能的厌恶与克制本能也大大增强。
做完这一切,那佛影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吾之使命…已了…后世…托付于汝…”】
【“外界…纷扰未休…速去…”】
佛影最后看了何雨水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期许与祝福,随即彻底化作点点金色佛光,消散于洞窟之中。他身下那个巨大的“卍”字佛印,也光芒渐隐,最终归于平凡。
洞窟内,只剩下何雨水,以及那池依旧荡漾的八功德水。
她获得了至关重要的中枢碎片与佛门秘宝,实力与底蕴大增。但她也知道,佛影消散,意味着此地的禁制与守护力量可能大为减弱。外面的老周他们,还面临着强敌围攻!
必须立刻出去!
何雨水收敛心神,感受着与外界重新建立的、更加清晰的联系,目光投向那看似普通的岩壁——那是空门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