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骨……”
三个残缺却苍劲的古篆字,如同拥有魔力,牢牢吸住了何雨柱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伏羲骨?这是什么?一种比喻?还是……某种真实存在的、与上古传说相关的事物?
他怀中的金属碎片在此刻变得异常安静,之前的温热感化作了一种深沉的、仿佛朝圣般的共鸣,微微震动着,指向那刻痕所在的泥塑碎块。体内的炁核旋转速度也悄然加快,将更多炼化后的元炁输送至双眼,让他能更清晰地“阅读”那些古老刻痕。
不仅仅是这三个字。在“伏羲骨”下方,还有几行更加模糊、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细小刻文,似乎是一段简短的记述。何雨柱凝聚全部精神,逐字辨认:
“……周室衰微,礼崩乐坏,灵气日蹙……祖庭蒙尘,道统星散……携‘青桐’残卷,隐于清微,护‘骨’于此,以待……有缘……然,大劫将至,邪祟窥伺,恐……难守……后世子弟,若见斯文,当慎之……重之……”
断断续续的文字,透露出的信息却如同惊雷,在何雨柱脑海中炸响!
周室衰微?那至少是两千多年前!这座清微观的历史,竟然如此悠久?!
“青桐”残卷!父亲研究的“青桐”技术,其源头竟然能追溯到如此古老的年代?甚至可能只是某个更宏大传承的“残卷”?
护“骨”于此!这个“骨”,极大概率就是指“伏羲骨”!它被守护在这里?
大劫?邪祟?指的是什么?是历史上的某种灾难,还是……如同“净世”一样,追求扭曲“纯净”的势力,自古有之?
这一段残碑文,仿佛一扇被推开一条缝隙的古老门扉,露出了背后浩瀚而惊悚的冰山一角。何雨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剧烈冲刷。父亲何大清追寻的,绝不仅仅是超越时代的科技,更是一条绵延了数千年的、守护与传承之路!而这条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沉重的责任。
“有发现?”石峰低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和老周一直保持着警戒,同时也关注着何雨柱的状态。见他对着那堆泥塑碎块出神良久,气息波动剧烈,便走了过来。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辨认出的碑文内容,低声告知了两人。
老周和石峰听完,脸上也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尤其是老周,他眉头紧锁,喃喃道:“清微观……‘青桐’残卷……伏羲骨……原来如此!怪不得墨嵩当年曾隐晦地提过,何工的研究,可能与某些失落的上古之秘有关。没想到,线索竟然就在这里!”
“这‘伏羲骨’,会是什么?”石峰更关心实际的东西,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堆碎块,“是一件器物?还是……真正的骨骼?”
何雨柱摇了摇头:“碑文没有明说。但既然用‘护’字,而且能与‘青桐’残卷并列,定然非同小可。”他尝试着将意念集中,配合炁核的感知,仔细扫描那堆泥塑碎块以及其下的地面。
起初,只有一片混沌。但当他将怀中的金属碎片轻轻贴在掌心,引导其共鸣之力辅助感知时,景象陡然变化!
在他的“意念视野”中,那堆看似普通的泥塑碎块下方,地底约三尺深处,赫然存在一个被淡金色、极其复杂的能量符阵所笼罩的、约莫尺许见方的密闭空间!符阵的能量流转晦涩而古老,与道观残留的“道韵”同源,却更加精妙和强大。而在这符阵的核心,隐约包裹着一件事物——那事物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内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天地初开的古老与威严!
那就是“伏羲骨”吗?
何雨柱的心跳再次加速。他能感觉到,金属碎片对那能量核心充满了渴望与亲近,而他自身的炁核,也在微微震颤,似乎受到了某种本源的召唤。
然而,就在他试图更深入地感知那符阵结构和核心事物时——
“唔!”
一声闷哼,何雨柱猛地收回意念,脸色一白,脑中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剧痛。那淡金色的符阵蕴含的力量层次太高,他的意念仅仅是稍微触及,就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弹开,甚至反震了他的精神。
“怎么了?”老周急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下面……有很强的封印。”何雨柱喘着气,心有余悸,“我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接触它。”
石峰蹲下身,用手仔细摸了摸那片地面,又敲了敲,传来实心的闷响。“看不出任何痕迹。这封印很高明。”他站起身,眼神凝重,“看来,想要知道‘伏羲骨’究竟是什么,必须先想办法破解或者得到这封印的认可。”
希望就在眼前,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这种无力感让何雨柱紧紧握住了拳头。实力!他需要更强的实力!
就在这时,负责在外围警戒的老周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抬手示意禁声。他侧耳倾听了片刻,又迅速蹿到破败的殿门旁,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有人来了!”老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绷,“不是常规搜山队形……动作很轻,配合默契,是高手!至少五个人,从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包抄过来,距离不到五百米!”
这么快?!“净世”的人,还是叛变的“鹞鹰”?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石峰瞬间移动到另一侧的窗户缺口,同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山林间一片静谧,但这静谧之下,却潜藏着致命的杀机。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何雨柱心中骇然。他们已经足够小心,选择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可能是之前的能量波动。”石峰脸色阴沉,“你刚才感知封印时,虽然被反震,但可能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异常的能量涟漪。或者……他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追踪手段。”他想起了那个被秦淮茹解决的机械改造体,以及其可能携带的未知科技。
“不能硬拼!”老周快速做出决断,“对方有备而来,人数占优,我们还有伤员。必须立刻转移!”
“往哪里走?”何雨柱看向殿后那面陡峭的、布满青苔和灌木的悬崖。前门和侧翼都被封堵,似乎只剩下悬崖一条路。
石峰的目光也投向了悬崖,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崖壁:“悬崖是绝路,但也是机会。雾气还没散,如果能快速下去,或许能摆脱他们。我知道一种应急绳降的方法,但需要时间布置,而且你的身体……”
“我可以!”何雨柱斩钉截铁地说道。刚刚的修炼和对“伏羲骨”的发现,让他心中燃起了强烈的求生和探索欲。他不能死在这里!
老周看了一眼何雨柱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外面越来越近的危机,一咬牙:“好!石峰,你带他准备绳降!我去殿前制造点动静,引开他们注意力,拖延时间!”
“周叔!”何雨柱心中一紧。殿前诱敌,危险性极高!
“别废话!这是命令!”老周低吼一声,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记住,活下去,找到‘伏羲骨’,弄清楚你父亲守护的到底是什么!这比我们任何人的命都重要!”
说完,他不等两人回应,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又捡起几块碎石揣进兜里,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老狼,悄无声息地向着殿门另一侧迂回而去。
何雨柱看着老周消失在残垣断壁后的背影,鼻子一酸,用力攥紧了拳头。石峰没有说话,只是迅速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专用的登山绳和岩钉,动作麻利地开始在悬崖边一棵粗壮的老树根部固定绳索。
远处的山林中,已经隐约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踩断枯枝的声响。追兵,已经很近了。
何雨柱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堆藏着“伏羲骨”秘密的泥塑碎块,将“清微”二字和“伏羲骨”牢牢刻在心里。
然后,他转身,走向悬崖边,和石峰一起,将生命的希望,系于这根垂向未知迷雾的绳索之上。
就在石峰将绳索另一端牢牢系在何雨柱腰间,准备先行下去探路时,悬崖下方浓郁的雾气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仿佛金石交击般的、清脆悠扬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
这铃声空灵而突兀,绝非自然之声,也不同于任何他们已知的敌人可能发出的信号。
何雨柱和石峰的动作同时僵住,惊疑不定地望向脚下那片被白雾笼罩的深渊。
铃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正有什么东西,沿着陡峭的崖壁,自下而上而来。与此同时,道观前殿方向,猛地传来了老周故意弄出的、踢翻瓦砾的声响,以及他高声的呵斥:“什么人?!站住!”紧接着,便是几声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的、压抑的“噗噗”声!交锋已经开始!前有不明铃声逼近,后有追兵临门,何雨柱与石峰被夹在悬崖边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