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教雨水认字,仿佛贾东旭那天的来访从未发生过。但暗地里,我开始留意棒梗的动向,尤其是傍晚时分。
这年头,四合院冬天取暖主要靠煤炉子,家家户户都会在屋檐下或者墙角堆一些煤块。我家门口墙根也还码着十几块去年冬天剩下的,黑乎乎的,不怎么起眼。
棒梗这小子,偷鸡摸狗已成习惯,院里几乎被他光顾了个遍。原剧里,他连许大茂家的老母鸡都敢偷,更别说几块不起眼的煤了。现在眼看我家生活好了点,他又刚在我这里碰了钉子,以他那睚眦必报又管不住手的性子,很难不对这些“无主”的煤块动心思。
我需要的,就是一个他动手的时机。
这天傍晚,天色擦黑。我故意把雨水哄到阎埠贵家,找他家小闺女玩,说自己要去厂里有点事晚点回。然后我悄悄绕到前院,躲在月亮门后面的阴影里,视线正好能瞄到中院我家门口那堆煤块。
院里静悄悄的,各家都在屋里准备晚饭,炊烟袅袅。易中海家亮着灯,没什么动静。贾家也亮着灯,能听到贾张氏絮絮叨叨的声音和棒梗不耐烦的顶嘴。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贾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棒梗那颗小脑袋探了出来,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
来了!我屏住呼吸。
棒梗见院里没人,胆子大了些,蹑手蹑脚地溜出来,目标明确,直奔我家墙角那堆煤块。他蹲下身,飞快地抓起两块最大的煤块,揣进他那件打着补丁的棉袄怀里,转身就想往家跑。
就是现在!
我猛地从月亮门后闪身出来,大喝一声:“棒梗!你干什么呢!”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院里炸响。
棒梗吓得浑身一哆嗦,怀里的煤块“扑通”、“扑通”掉在地上,摔成几瓣。他小脸煞白,惊恐地看着我,张着嘴说不出话。
几乎同时,好几家的门都开了。
易中海第一个冲出来,沉着脸:“怎么回事?吵吵什么?”
贾张氏也提着个擀面杖跑出来,一看地上的煤块和吓傻的棒梗,立刻明白过来,但她反应极快,非但没有认错,反而把眼一瞪,指着我就骂:“好你个何雨柱!你吼什么吼?看把我家棒梗吓的!他还是个孩子,拿你两块破煤怎么了?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你想吓死他啊!”
秦淮茹跟在后面,看着地上的煤块和儿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贾东旭也出来了,皱着眉头,脸色难看。
阎埠贵一家也闻声出来看热闹,三大爷推着眼镜,小眼睛里闪着精光。
“破煤?”我冷笑一声,没理会贾张氏的胡搅蛮缠,弯腰捡起一块摔碎的煤块,走到易中海面前,“一大爷,您给评评理。棒梗这可不是‘拿’,这是偷!人赃并获!这煤块是我家去年买的,有票据(其实早没了,但气势不能输),是私人财产!棒梗这行为,往小了说是手脚不干净,往大了说就是偷窃!”
我直接把“偷窃”的帽子扣了上去。
易中海脸色阴沉,他当然知道棒梗理亏,但更让他恼火的是我当众发难,打破了他一直维持的院里“和谐”。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和稀泥:“柱子,话不能这么说。棒梗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可能就是看你家煤放在外面,以为是公用的,顺手拿两块玩。你这么大个人,跟孩子计较什么?让孩子给你赔个不是,就算了。”
“不懂事?七岁了还不懂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我寸步不让,“一大爷,咱们院里可不止棒梗一个孩子,要是都像他这样‘不懂事’,随便去别人家墙角‘拿’东西,这院里还不乱套了?今天他敢偷煤,明天就敢偷别的!这毛病不能惯着!”
“何雨柱!你放屁!谁偷了!谁偷了!”贾张氏跳着脚骂,“我家棒梗就是捡的!对,就是捡的!是你家煤掉地上了,他好心帮你捡起来!”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捡的?”我都气笑了,“贾婆婆,您这眼睛是长后脑勺上了?我亲眼看见他从我家墙根拿起煤揣怀里,这叫捡?您要这么说,那咱们也别在院里说了,直接去街道办,或者报厂保卫科!让领导们来评评,这光天化日……不对,这傍晚时分,从别人家墙根拿东西,算捡还是算偷!”
我再次祭出了“街道办”和“保卫科”的大旗。
一听要报保卫科,贾张氏有点慌了。这年头,偷窃罪名可大可小,真要报上去,棒梗少不了挨批评,甚至可能连累贾东旭在厂里的名声。贾东旭和秦淮茹的脸色也更白了。
易中海眉头紧锁,他知道我这次是铁了心要闹大,不好糊弄了。他狠狠瞪了棒梗一眼,又看向贾张氏,示意她闭嘴。
“柱子,”易中海放缓了语气,试图挽回局面,“就算棒梗做得不对,毕竟是孩子。咱们院里的事,就在院里解决,没必要惊动外面,让人看咱们院的笑话。你看这样行不行,让棒梗给你和雨水正式道个歉,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损失的煤,贾家照价赔偿。”
他想把大事化小。
但我今天的目的,不仅仅是教训棒梗,更是要敲山震虎,打掉易中海的威信,让他和贾家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一大爷,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我语气缓和了些,但内容依旧强硬,“道歉和赔偿是必须的。但不能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棒梗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院里不少人家都丢过东西,只是大家碍于情面没说。今天必须有个明确的说法,让他长个记性!”
我转向围观的邻居,朗声道:“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子都在,今天正好做个见证。棒梗偷拿我家煤块,人赃并获。我的要求不高:第一,棒梗必须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我和雨水道歉,保证以后手脚干净!第二,贾家双倍赔偿我损失的煤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必须让棒梗受到惩罚!我建议,罚他打扫中院和前院一个月!让他通过劳动记住这个教训!”
双倍赔偿!当众道歉!扫院子一个月!
这几个条件一提出来,贾张氏差点背过气去:“何雨柱!你敲诈!你……”
“妈!”贾东旭猛地吼了一声,打断了他妈。他脸色铁青,知道今天这事不答应,绝对过不去。他咬着牙,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脸色也很难看。我提出的条件,完全绕开了他的“调解”,直接定了性,而且惩罚力度不小,这等于当众扇了他的脸。但他理亏,没法反驳。
阎埠贵在一旁悠悠地开口了:“老易啊,柱子这话……虽然在理。棒梗这孩子,是得管管了。今天偷煤,明天还不知道偷啥呢。柱子这惩罚,虽然重了点,但也是为了孩子好,治病救人嘛。”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给我帮腔,顺便踩了易中海一脚。
其他邻居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都很明显,支持严惩。棒梗平时没少祸害院里,大家早就有怨言了。
易中海骑虎难下,沉默了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就……按柱子说的办吧。”
“一大爷!”贾张氏尖叫。
“闭嘴!”贾东旭低吼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对我说道:“柱子,对不住,是棒梗错了。我们……我们认罚。明天……明天我就让他扫院子,当众道歉!煤……我们双倍赔你!”
秦淮茹在一旁,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死死拉着还在发懵的棒梗。
目的达到,我见好就收。
“行,东旭哥,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扫了一眼脸色灰败的易中海和咬牙切齿的贾张氏,转身回了屋。
门外,传来贾张氏压抑的哭声和贾东旭的呵斥声,以及易中海沉重的叹息。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和贾家、和易中海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但这第一回合,我赢了。不仅教训了棒梗,更重要的是,当众挑战并削弱了易中海的权威,展示了我的手段和决心。
院里的格局,从这一刻起,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