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回来的何雨柱,兜里揣着三十五元“巨款”,走起路来都觉得脚下生风。虽然面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沉稳,但那眉宇间偶尔流露出的轻松和底气,却瞒不过院里那些时刻盯着他的人精。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贾张氏。
这几天,她看我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肥肉,混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算计。以前是眼红我家偶尔能吃上点肉,现在则是直接盯上了我鼓起来的钱包。
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撒泼骂街,棒梗偷煤事件和抚养费风波让她多少长了点记性,知道硬碰硬占不到便宜。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何雨柱这个“冤大头”突然阔绰起来,而自家依旧在温饱线上挣扎,那股酸意和妒火几乎要把她烧穿。
她开始变换策略。
这天傍晚,我下班刚进院,就看见贾张氏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件破衣服缝补,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院门。一看见我,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脸上挤出一种极其别扭的、试图表现和善的笑容。
“柱子,下班回来了?”她主动打招呼,声音刻意放软了几分,却带着股掩饰不住的虚情假意。
“嗯。”我点点头,脚步没停,不想跟她多纠缠。
“柱子,你看……”贾张氏站起身,快走两步拦在我前面,搓着手,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婶子……婶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知道麻烦来了,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贾婆婆,什么事?”
“是这么回事,”贾张氏咽了口唾沫,眼睛不敢看我,盯着地面,“你看啊,东旭在车间干活辛苦,工资也不高。淮茹呢,没工作,在家带孩子。棒梗、小当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这日子……实在是紧巴得揭不开锅了……”
她又开始老一套的卖惨。
我没接话,等着她的真实目的。
贾张氏见我不为所动,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柱子,你现在……不一样了,在厂里是红人,又能干,还能接外头的活挣钱。你看……能不能……先借婶子点钱应应急?不多,就……就十块钱!等东旭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定还你!”
她终于图穷匕见,开口借钱了!而且一借就是十块!相当于一个二级工小半个月的工资!
我心里冷笑。借?说得比唱得好听!就贾家这情况,贾东旭那点工资养一大家子都勉强,拿什么还?这钱一旦借出去,绝对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贾家会像跗骨之蛆一样缠上来,直到把我吸干为止!
原剧里,“傻柱”不就是被这么一步步绑架的吗?
我断然拒绝,语气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贾婆婆,对不住,这钱我不能借。”
贾张氏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声音也尖利起来:“为什么不能借?何雨柱!你现在有钱了,帮衬一下老邻居怎么了?你家就两口人,我们这可是五张嘴等着吃饭呢!你怎么这么狠心?!”
又开始道德绑架!
“我家几口人,跟借不借钱是两码事。”我冷冷地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凭手艺、加班加点挣来的辛苦钱!我有我的用处。你们家困难,可以找街道申请补助,或者让东旭哥在厂里多努力,争取提级加薪。找我借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直接把路给她堵死,点明让她去找正规渠道。
“你……你……”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眼看就要故技重施,开始撒泼。
就在这时,易中海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易中海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呵斥道:“老嫂子!你又闹什么!还不快回去!”
贾张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转向易中海,拍着大腿哭嚎起来:“一大爷!您可得给评评理啊!我就是跟柱子借十块钱应应急,他……他就这么狠心拒绝啊!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这点情分都没有吗?”
易中海眉头紧锁,先瞪了贾张氏一眼:“借钱是情分,不借是本分!哪有强借的道理!”他似乎是在主持公道,但接下来话锋一转,看向我,语气“语重心长”:“柱子,老嫂子家确实困难。你看,能不能……多少帮衬点?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都是一个院住着的份上。”
他又想和稀泥,用大院情分来压我。
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顾忌几分。但现在,我早已看透他的把戏。
“一大爷,”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情分是情分,规矩是规矩。谁家的钱都不是白来的。贾家有困难,我理解,但解决办法很多,不该是盯着邻居的口袋。如果院里谁家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借钱,那我这点工资,够借给几家的?这院里,比贾家困难的,也不是没有吧?”
我这话一出,不仅驳斥了易中海,还把范围扩大了,暗示他不能只盯着我一家“吸血”。
易中海被我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贾张氏见易中海都吃瘪了,知道今天这钱是绝对借不到了,顿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易中海在场了,跳着脚指着我骂:“好你个何雨柱!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忘了以前饿得嗷嗷叫的时候是谁给你口吃的了?现在发达了就不认人了!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有钱了不起啊?我看你这钱来路干不干净还两说呢!”
她开始胡搅蛮缠,甚至含沙射影地污蔑我。
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贾婆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的每一分钱,都是通过厂里正规渠道挣来的,有账可查!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污蔑我的清白,咱们就去街道办,去厂保卫科,好好说道说道!看看造谣诽谤是什么后果!”
听到“保卫科”三个字,贾张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却不敢再放泼。
易中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难看地对贾张氏挥挥手:“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去!”说完,他也不再看我,转身阴沉着脸回了屋。
贾张氏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最终还是一跺脚,骂骂咧咧地回了贾家。
一场闹剧,暂时收场。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贾张氏借钱失败,还被我当众驳了面子,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和易中海,肯定还会想出别的阴招。
我必须尽快凑齐最后的三张工业券和二十元钱,把收音机买回来!只有掌握了信息主动权,我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风浪。
目光扫过寂静的院落,几家窗户后面,似乎都有窥探的目光。
这院子,越来越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