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科之行像块石头压在心里,让我做事更加谨慎。在厂里,我依旧是那个肯干、有点小机灵的学徒何雨柱,对刘班长和杨师傅保持尊敬,和同事也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私下里,我开始留意厂里的各种人事关系,尤其是后勤处和人事科那边的风吹草动。
张科长那边暂时不能动,易中海在厂里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眼下,还是得先稳住基本盘,积攒实力。
院里的日子,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易中海不再主动跟我说话,偶尔碰面,那眼神也冷得像冰。贾张氏明显被易中海当枪使了,有事没事就在院里指桑骂槐,说什么“现在的小年轻,翅膀硬了就不认人”、“白眼狼,忘了当初谁接济他”之类的。
我没理会这些苍蝇嗡嗡叫,专注过自己的日子。工资提了一级,我和雨水的生活改善了不少,至少隔三差五能见点荤腥。雨水的气色眼见着红润起来,个头也蹿了一点。
这天是休息日,我在屋里教雨水认字。原主没上过几天学,识字不多,我既然成了何雨柱,就不能让雨水也当文盲。从最简单的“人、口、手”开始教起。
正教着,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贾家的棒梗。这小子今年刚满七岁,贼头贼脑,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已经初显“盗圣”的风采。
“柱子叔……”棒梗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眼睛却直往屋里瞟,尤其是在我们桌上那半盘昨晚吃剩的炒鸡蛋上停留了好几秒。
“棒梗啊,有事?”我放下手里的树枝(当笔用),语气平淡。
“我……我奶奶让我来问问,你家有蒜头没,借两颗。”棒梗说着,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屋里挪。
借蒜头?贾张氏这借口找得可真够蹩脚的。她家会缺蒜头?分明是看我家生活好了,派棒梗来探虚实,顺便看看能不能顺手牵羊点东西。
原剧里,棒梗这小子偷鸡摸狗惯了,院里几乎被他偷了个遍,尤其是“傻柱”家,简直就是他的免费零食铺子。
“蒜头啊,”我站起身,挡在棒梗和桌子之间,“巧了,我家昨天刚用完。你回去跟你奶奶说,让她去前院三大爷家问问,他家肯定有。”
棒梗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眼睛还是不死心地往桌上瞄:“柱子叔,那……那炒鸡蛋闻着真香……”
果然,目标在这儿呢。
若是原来的“傻柱”,被棒梗这么一说,多半就哈哈一笑,把那半盘鸡蛋端给这小子了,还得夸一句“小子有眼光”。
但我不是。
“哦,昨晚吃的,没了。”我语气没什么起伏,“雨水病刚好,需要营养。棒梗啊,你要想吃,回家让你妈给你做去。”
棒梗瘪了瘪嘴,似乎想耍赖,但看我面无表情地挡在前面,没敢造次,嘟囔了一句“哦”,悻悻地转身跑了。
“哥,棒梗是不是想偷咱家鸡蛋?”雨水小声问我,脸上带着点害怕。看来原主不在家的时候,小丫头没少被棒梗欺负。
“没事,有哥在呢。”我拍拍她的头,“雨水,记住哥的话,咱们的东西,谁也不能随便拿。想要,得拿东西换,或者经过我们同意。特别是棒梗,离他远点,知道吗?”
“嗯!”雨水用力点头。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贾家就像闻到腥味的猫,既然派了棒梗来试探,就不会轻易放弃。拒绝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手段可能还会升级。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中院里传来贾张氏拔高的嗓门:“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连颗蒜头都借不着哟!有些人啊,现在是抖起来了,眼里就没老邻居了!忘了当初饿得前胸贴后背,是谁给的窝窝头了!”
指桑骂槐,声音大得整个中院都能听见。
我没出声,继续教雨水认字。这种时候,谁接话谁就输了。
易中海家没动静,估计在屋里听着呢。阎埠贵家也没人出来,可能乐得看热闹。其他邻居也都关着门,没人掺和。
贾张氏唱了半天独角戏,见没人搭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骂骂咧咧地回了屋。
一场小小的风波,暂时平息。
但我心里清楚,我和贾家的矛盾,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易中海躲在后面,贾张氏和棒梗冲在前面,这格局已经形成。
接下来,他们可能会在别的地方找茬,比如用水、用煤这些公共资源上,或者干脆造谣生事。
必须得想办法,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不敢轻易招惹我。
目光落在墙角那几块冬天剩下的煤块上,我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这年头,偷煤可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棒梗那小子,手脚不干净是出了名的……
不过,这事不能急,得等个合适的机会。
眼下,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何大清那笔被易中海吞掉的抚养费,不能就这么算了。明着要,他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倒打一耙。得想办法,让他自己吐出来。
或许,可以从阎埠贵那里下手?阎老西精于算计,肯定知道些内情,而且他对易中海也未必服气……
正琢磨着,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这次是朝着我家来的,听起来不像贾张氏。
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