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眼神冷了下来:“末日里的资源,从来都是聚在强者手里的。他们宁可把矿石囤到发霉,把灵韵点拿去赌,也不会分给底层幸存者半分,看着别人饿死,和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马天宇沉默了。
他虽没经历过苏瑶的身世,却也在底层见过太多因资源匮乏而死去的人。
那些画面,和眼前这两千多亿的赌资对比,显得格外讽刺。
“可苏瑶,”马天宇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语气里满是担忧,“咱们真赢了……这么多钱,等于断了无数人的财路。”
“季沧海的人,还有那些押注的商会、军方高层,肯定会疯狂反扑,到时候……”
“我需要这笔钱。”苏瑶转过身,“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终极要塞的地基,是航天母舰的核心引擎,是诸神兵团的装备,是能挡住下一次灾变的钢铁防线。这些,都需要海量的资源堆出来。”
她走到马天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季沧海他们是吸血虫,吸着整个文明的血养肥自己。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吸走的血,强行抢回来,用在该用的地方。至于反扑?”
苏瑶的嘴角勾起冷笑:“不服就继续死斗。他们派一个,我杀一个;派一群,我杀一群。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私吞的。”
马天宇看着苏瑶眼中的决绝,所有的担忧突然烟消云散。
他用力点头:“我懂了!三分钟后,我就开始下注,把所有能调动的资金都砸进去,清空那个盘口!”
“好。”
苏瑶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推开门的瞬间,外面的风裹挟着死斗场方向传来的喧嚣,吹起她的衣角。
她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却照不进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腐朽。
这场战斗,从来都不只是他和季沧海的私人恩怨。
看台上那些期盼她断手断脚、期盼他死的目光,那些押注她失败的巨额资金,都是旧体系的化身。
是她必须粉碎的东西。
赴死之志,从来不是为了送死,而是为了在毁灭旧秩序的灰烬里,为文明点燃新的希望。
……
尖锐的音爆声撕裂京都上空的云层。
一架军用战机本该按航线绕行禁空区,机身却猛地倾斜,径直朝着死斗场的方向俯冲。
舱门打开,苏瑶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跃出。
灵韵在脚下凝聚成淡蓝色的气流,带着破空的呼啸直奔环形赛场。
“那是……苏瑶?”
地面巡逻的警备队员举着探测器,屏幕上瞬间弹出“A级权限”的红色标识。
几人对视一眼,默默放下了拦截的武器。
自从苏瑶以“荣誉委员”的身份在京都崭露头角。
这种“无视规则”的行径早已不是第一次,基层队员们早就习惯了。
反正没人敢真的拦她。
死斗场外围的休息区,几名穿着陆军第三军团制服的士兵正靠在栏杆上抽烟。
看见苏瑶的身影,其中一个平头青年冷笑一声,吐掉烟蒂:“呵,还真敢来?我还以为她要躲到远疆不敢回呢。”
“一个从贫民窟爬上来的下等人,真以为有了点天赋就能跟季委员叫板?”
旁边的瘦脸士兵语气里满是鄙夷,眼底却藏着几分妒忌,“听说她刚拿到军方配的灵韵矿,转头就被季委员收了,这就是没背景的下场,再能打也只是别人的垫脚石。”
两人的对话没刻意压低声音,周围不少抱着终端下注的灵韵者纷纷侧目,议论声瞬间涌了上来。
“就是她啊?我押了五万点她撑不过十秒!”
“我押的断手选项,赔率高!”
“可别让她跑了,我还等着赢了钱换件紫色装备呢!”
盘口的巨额利益早已将这些人的立场绑在季沧海那边,看向苏瑶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她惨败的敌意。
苏瑶落在死斗场入口的石阶上,黑色作战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抬眼望去。
环形看台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少说也有上万人。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在她出现的瞬间突然消失,成千上万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有嘲讽,有贪婪,有冷漠,唯独没有一丝善意。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目光背后的欲望。
看客们不在乎谁对谁错,只在乎自己押的注能不能赢。
季沧海的人则盼着她死在擂台上,好巩固他们的地位。
但苏瑶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这些早在他预料之中。
从季沧海设下盘口的那一刻起,这场死斗就不再是两个人的对决,而是她与整个被利益捆绑的旧秩序的较量。
“苏瑶!你等等!”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洪叶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脸色凝重得吓人,“跟我来准备室,有急事!”
不等苏瑶反应,赵洪叶就拽着她往赛场侧方的房间走。
周瑞恒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的数据让苏瑶都微微挑眉。
盘口中押注“季沧海十秒内获胜”和“苏瑶断肢重伤”的金额占了七成以上。
“你还觉得这只是普通的赌博?”
赵洪叶将平板拍在桌子上,声音都在发颤,“季沧海这是在借势!他把半个京都的势力都绑在了自己船上,押注的人越多,希望你输、希望你重伤的人就越多!”
“到时候擂台上要是出点意外,裁判可能会‘反应慢’,救援的人可能会‘找不到入口’,没人会帮你!”
周瑞恒在一旁补充:“我们查到,有几个商会已经跟季沧海的人私下接触,承诺只要苏委员你‘意外’重伤,他们愿意把一半的赌资分给军方高层,这根本就是个针对你的谋杀局!”
赵洪叶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恳求:“听我的,现在取消死斗还来得及。我去跟上面说,就说你临时突发状况,没人会笑话你。比起面子,命更重要!人心可畏啊苏瑶,你斗不过这么多人的!”
苏瑶拿起平板,指尖划过屏幕上“1:”的赔率,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