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空间通道的过程并非舒适。云清感觉自已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色彩混乱的漩涡之中,周围是狂暴的空间乱流和尖锐的能量嘶鸣。若非有神农鼎垂下的青光护体,以及自身强大的药灵查克拉不断修复着空间压力带来的细微损伤,恐怕在进入通道的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通道的“管壁”是由无数扭曲、蠕动的暗紫色神树根系构成,这些根系仿佛活物的血管,不断搏动着,抽取着来自未知方向的能量,输向通道的另一端——星云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他猛地推出了通道!
噗通!
云清落地的瞬间,立刻稳住身形,药灵查克拉遍布全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神农鼎悬浮在他头顶,青光将他周身数米范围照亮。
辉夜就站在他身旁不远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显然穿越通道对她消耗也不小。她正神情凝重地观察着周围。
而映入云清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沉了下去。
这是一片何等荒凉、死寂的世界!
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由尘埃和惰性能量构成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枯槁气息,灵气(或者说,类似自然能量的存在)稀薄到了极点,而且充满了某种令人窒息的“惰性”和“杂质”,根本无法被直接吸收利用。
放眼望去,大地是干裂的、呈现出一种病态灰黑色的土壤,看不到任何绿色的植物,只有一些奇形怪状、颜色暗沉、如同化石般的扭曲灌木和苔藓类生物苟延残喘。远处是连绵的、光秃秃的、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山脉,山体上布满了巨大的孔洞,仿佛被什么东西钻空。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能看到那种熟悉的暗紫色——**神树的根系**!
它们不像在忍界那样隐藏在地下或偶尔破土而出,在这里,它们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地表,如同巨大的、扭曲的血管网络,覆盖了山川、平原,甚至一些看起来像是废弃城市的遗迹!这些根系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表面闪烁着幽光,仍在持续不断地、贪婪地抽取着这个世界最后残存的一丝能量。
整个世界,听不到鸟鸣虫叫,感受不到风的流动,只有一种近乎死亡的寂静,以及神树根系蠕动时发出的、细微却无处不在的“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就是星云界?”云清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虽然从坐标的气息中有所预感,但亲眼见到一个世界被吸干、凋零到如此地步,所带来的震撼依旧无以复加。
“嗯。”辉夜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物伤其类的悲哀,“这就是被大筒木彻底‘收割’后的世界景象。它们寻找富含生命本源的世界,植入神树,待其生长成熟,吞噬掉世界的核心(如建木),然后将整个世界残存的能量吸干,留下这样一片毫无价值的死地。这里……曾经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或许就像曾经的忍界,甚至……像我的故乡,洪荒。”
云清沉默着,他能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微弱“哀鸣”,那是世界本源被掠夺殆尽后残留的绝望意念。他尝试着将一丝药灵查克拉注入脚下的土地。
滋……
药灵查克拉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沙地,迅速被那充满惰性和杂质的环境所消耗、湮灭,几乎没能激起任何波澜。这里的土地,已经“死”了,失去了承载生机的能力。
“生命在这里几乎无法自然存活。”云清得出了结论,“空气中的能量无法吸收,土地无法种植,水源……”他看向远处一条干涸的、河床呈现出诡异紫色的河道,“恐怕也早已被污染殆尽。”
辉夜指向远处那些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山脉孔洞:“那里,曾经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龙脉’节点或者能量富集点,被神树根系直接钻入,吸干了核心。”
她又指向那些扭曲的暗沉灌木:“这些是‘噬能苔’和‘枯骨木’,是少数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植物,但它们本身也带着微弱的掠夺性,会吸收一切试图靠近的能量,包括路过生物的生命力。”
云清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直观地理解了大筒木文明的恐怖与邪恶。这完全是一种毁灭性的、不可持续的寄生模式,它们如同宇宙中的蝗虫,啃光一个又一个世界,然后留下废墟,寻找下一个目标。
忍界,如果不是他们拼死反抗,并且机缘巧合找到了净化的方法,最终的下场,恐怕也会和这里一样。
“大筒木的本族,生活在什么地方?”云清问道,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与寒意。
辉夜抬头望向昏黄的天空,指向某个方向:“在星云界的‘核心’,也是所有神树根系最终汇聚的地方。那里应该还保留着这个被吸干的世界最后一点‘精华’,维持着一个适合它们生存的、被高度污染和改造的生态圈。我们称之为——‘**大筒木王庭**’。”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那里守卫森严,有真正的大筒木本族强者驻守,甚至可能有……‘长老’级别的存在。以我们两人现在的力量,直接闯入无异于送死。”
云清点了点头,他还没狂妄到那种地步。
“我们的任务是侦查。先摸清这边缘区域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大筒木弱点、或者这个世界被收割前历史的线索。然后,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建立一个小型的、可以长期维持的据点,作为后续行动的跳板,并尝试与忍界建立更稳定的联系。”
他深吸了一口这令人不适的空气,目光锐利地扫过这片死寂的废墟。
“走吧,让我们好好看看,这所谓‘神之国度’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