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夏的指尖在城南地图上停顿,铅笔尖正好压在废弃工厂的排污管道入口。“灰雾渗漏范围扩大了三个街区,创忆科技肯定在加速提取记忆。”她抬头看向沈彻,后者正用“溯因”能力扫描工厂外围的电磁屏障——无数记忆碎片像萤火虫般附着在屏障上,每片都闪烁着市民被篡改的日常片段。赵烈一拳捶在墙面上,裂纹如蛛网蔓延:“炎峰用命换的工厂坐标,绝不能浪费!”苏砚却按住太阳穴,他的“尸语”捕捉到异常:“管道里有活物心跳声……但不是人类。”
四人趁着夜色潜至工厂东侧锈蚀的通风口。沈彻将手贴在金属壁上,溯因视野中浮现出层层叠叠的规则文字:“警戒规则一:非授权者踏入管道,触发‘记忆倒流惩罚’;规则二:每前进十米,随机抽取一段记忆作为‘通行费’。”赵烈冷笑一声,全身肌肉绷紧,“全员护盾”的淡金光膜包裹住团队:“我的记忆早被墟都搅成一锅粥,不怕再丢点。”温知夏突然踉跄——她的“心理幻境”能力被动触发,管道内壁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她女儿哭泣的幻影:“妈妈别进去……里面有吃记忆的怪物!”幻影的脖颈处浮现创忆科技的项圈编号ct-07,证明这是人为植入的干扰。
当团队爬行至管道中段,苏砚的尸语突然尖叫示警:前方五十米处,六具“记忆清道夫”正啃食着管道壁上的残留意识体。这些怪物形如剥皮猎犬,眼眶里嵌着不断旋转的摄像头,每吞下一片记忆碎片,身体就膨胀一圈。赵烈护盾暴涨试图硬闯,却被规则反弹——管道顶端落下铁蒺藜,规则文字更新:“检测到能力对抗,激活‘愧疚审判模式’。”沈彻的溯因被迫读取到赵烈最痛苦的记忆:拳击赛场上,他因收钱打假赛导致教练车祸身亡。赵烈双目赤红护盾震荡,怪物趁机扑来!温知夏咬牙展开幻境,将全员拖入临时创造的“安全屋”,但屋角迅速崩塌——她的记忆正被管道抽取,幻境维持时间不足三分钟。
沈彻在幻境崩塌前最后一秒,用溯因破解了怪物摄像头的传输频率。信号解码后浮现李博士的监控日志:“记忆清道夫以‘愧疚记忆’为食,但惧光——尤其是参与者‘希望记忆’凝聚的光。”日志附带星晓的实验室照片:她曾被关在贴满反光板的房间,李博士批注“锚点的希望记忆会干扰提取效率”。苏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一道旧伤疤——那是他母亲临终前用指甲刻下的十字痕:“我妈死前说……这伤痕里藏着她最后‘希望我活下去’的记忆。”他将尸语能力聚焦伤疤,疤痕竟渗出微弱金光,照得怪物嘶吼后退。与此同时,沈彻在管道深处发现半张烧焦的工牌,姓名栏模糊可见“陆晓……实习研究员”。
清道夫暂时退散,团队抵达管道尽头出口。但出口被一道水幕封锁,水幕上浮动倒计时01:47,规则显示:“需献祭‘最珍贵的实物记忆’方能解除。”温知夏摘下女儿的发卡,赵烈掏出教练的拳击绷带,苏砚摸出母亲的法医徽章——三人物品接触水幕的瞬间,水幕凝聚成陆沉渊的全息投影。投影的陆沉渊眼神空洞,机械复述:“李博士有令,沈彻团队若抵达核心区,启动‘镜像复制计划’。”说罢投影碎裂,水幕后方露出工厂核心区的真实景象:上百个玻璃舱内浸泡着与沈彻、苏砚、赵烈容貌相同的复制体,每个复制体脖颈都嵌着北斗执棋者的芯片。而最中央的舱体内,星晓的复制体突然睁眼,唇瓣开合无声地说:“哥……别信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