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未曾丢魂,那么那被红面具擒获的生魂又该作何解释?我愈发地迷惑不解了。
经理预先给她打过电话,目睹我之后。王玲儿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般迎了出来,小嘴如抹了蜜般甜甜地唤我“阿姨”,不仅如此,还殷勤地要帮我拿东西,相较那小鬼王玲儿,简直是乖巧至极。
那小鬼活脱脱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头,见我吃了瘪,竟然还嘲笑起我来!
然而,眼前的王玲儿似乎乖巧得有些过分了,将我迎进屋内之后,她犹如一个贴心的小棉袄,不仅给我搬来了板凳,还帮我斟好了茶,分明是想在我面前好好表现,以博取我的欢心。
可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怎会懂得如此之多?有些四五岁的孩子甚至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无法清晰地表达,而她却宛如一个成熟的小大人。
玲儿奶奶见了,满脸骄傲,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不停地拉着我炫耀:“瞧瞧,瞧瞧,我们家玲儿多懂事。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不其然,这孩子将来必定会有大出息。”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个熟练地剥着豆子的小女孩,并未回应,玲儿奶奶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起王玲儿在学习上那令人惊叹的天赋。
她才刚刚上幼儿园中班,同龄的孩子大多连笔都难以握稳,她却已经能够书写数百个字了,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百科知识更是信手拈来。
这般天赋,不禁让人联想到小说中的穿越重生桥段。
我随口问了几个小问题,企图试探王玲儿,她却回答得犹如铜墙铁壁般滴水不漏,这使得我的疑虑愈发加深了,她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论心智,她起码有十好几岁了。
我想我已经略知一二了,便准备起身离开,再去神医家探个究竟,玲儿奶奶热情似火,执意要留我下来吃了饭再走,我也实在难以推脱。
晚饭是一锅令人作呕的大杂烩,里面尽是些动物的内脏,玲儿奶奶却言之凿凿地说玲儿最爱吃内脏,只因内脏营养丰富,她也乐此不疲地煮给玲儿吃。
之前买的一冰箱内脏,如今已所剩无几,仅剩下最后一点。听闻我要来,玲儿竟没舍得吃,说是要拿来款待我这位贵客。
我见她如此乖巧懂事,便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而,当我看到那一锅不知是何动物的心肝胃肠子之类的东西煮在一起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仿佛那是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光看一眼,我的胃里就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几欲呕吐。这东西怕是连鬼胎都会嫌弃,真不知道王玲儿是如何下咽的。
“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嫌奶奶的手艺不好?哎,我这个乡下的老太婆确实不会做饭,才总遭人厌弃。”玲儿奶奶神情落寞地端着碗筷,喃喃自语着,仿佛她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可怜人,说自己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实在不该活着招人嫌。
我若再不吃,她怕是会直接撞墙以死明志。
“奶奶,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不太饿,而且时间紧迫。”我尴尬地解释着,言语如薄纸般苍白无力。
玲儿奶奶却执意给我盛了一碗,催促我快快喝下,说今日天冷,喝了暖暖身子才好赶路。
我实在难以推脱,只好佯装喝着。嘴唇刚触及汤汁,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我的手一个不稳,汤碗瞬间如倾盆大雨般泼洒在身上。
我惊得如触电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望着被弄脏的衣服,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汤隔着老远就能嗅到一股诡异的腥臭味儿,此刻泼到我的身上,那味道犹如恶魔的诅咒,熏得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此次出门,只为寻人而来,我并未携带换洗之衣物。玲儿奶奶见状,赶忙说道:“我家尚有芳芳的衣裳,皆已洗净,我这就去取来予你换上可好?”
我微微颔首,目送她离去。
小玲儿又为我盛了一碗汤,满脸期待地催促我快些喝下,仿佛那汤是她珍藏许久的稀世珍宝,通常情况下绝不会与人分享,而我能品尝到,简直是无上的殊荣。
然而,那汤的色香味实在令我难以忍受,又怎能下咽?
我只得如实相告,言明每个人的口味各异,阿姨着实不喜食用动物内脏。
小玲儿沉默须臾,我还道她生气了,不敢贸然打断,正欲起身去瞧瞧玲儿奶奶是否寻得衣物。
岂料小玲儿忽地怪笑起来,“阿姨,那可不是动物的内脏,
你尽管放心食用,此汤大补,对你腹中的宝宝益处良多,他定会喜爱至极。”
这岂是一个孩子能说出的话语?果如我所料,此孩童并非王玲儿,而是有其他异物占据了王玲儿的身躯。
她竟然知晓我怀有鬼胎,那汤中莫非不是动物内脏,究竟是何物?
我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玲儿奶奶已拿着衣物折返,小玲儿身上的诡异气息瞬间消散,又恢复成那乖巧可人的模样。
看来玲儿奶奶对自己孙女被异物附身一事全然不知,我唯恐小玲儿会伤害奶奶,急忙招呼奶奶与我一同进入房间,帮我更换衣裳。
玲儿奶奶宛如一颗炽热的太阳,热情似火,心思纯净得宛如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疑虑,径直随我踏入屋内。
进屋后,我并未急于更换衣物,而是先将王玲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奶奶。
玲儿奶奶听完,满脸惊愕地凝视着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难以置信。我费尽口舌,她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而,对于这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来说,这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玲儿奶奶如遭雷击,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仿若失去了灵魂,嘴里喃喃自语着。
此时此刻,我深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得先去更换衣物。
不过,玲儿奶奶尚在屋内,我不禁有些难为情。好在房间里有个小隔间,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闪身进入其中。
经理的身材远比我魁梧,她的衣服套在我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宛如一个空荡荡的麻袋。我抬手轻轻拉扯,试图让衣服看起来整齐一些,却不知触动了什么,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我低头查看,这才发现衣服的袖口处竟然隐藏着一根银针,宛如一条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究竟是谁如此缺德,将银针放置在衣服上?难道是想谋害我不成?
我拔掉银针,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地上的一条痕迹上,那仿佛是某种物体被拖拽而过的轨迹,最终停留在一个储物柜旁边。
有一些猩红的痕迹从储物柜中渗出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满心狐疑地打开柜门,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里面竟然横陈着一具尸体,已然死去多时。
尸体腐烂得面目全非,内脏尽数被掏空,惨不忍睹,令人触目惊心。
回想起之前的那碗内脏汤,我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难怪小玲儿说那不是动物的内脏,原来那竟然是人的内脏啊!
更令人恐惧的是,柜子里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与我谈笑风生的玲儿奶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玲儿奶奶早已命丧黄泉,那么在外面的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