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到福克斯高中的日子,平淡得像这里永不停歇的雨水,细密而无趣。对爱德华而言,这种混迹在普通青少年中的生活,更像是一种短暂的休假。他每天按时上课,偶尔回答几个老师都觉得深奥的问题,引来一片惊叹,然后便趴在桌子上,用念动力悄悄把前桌女生的笔悬浮起来,看她惊慌失措地寻找。
这几天里,他和贝拉·斯旺很自然地成为了朋友。或许是因为同为转校生的“同病相怜”,又或许是爱德华身上那种看似随和却又保持着距离感的气质,让不善交际的贝拉感到了一丝安心。
午餐时间,嘈杂的食堂里充斥着各种食物混合的气味和学生们的喧闹。爱德华端着餐盘,和贝拉一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说真的,爱德华,”贝拉小口地吃着沙拉,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你第一天做的那个自我介绍……是认真的吗?”
“哪个?”爱德华咬了一口汉堡,含糊地问。
“就是……猎杀吸血鬼和狼人那个。”贝拉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知道那是个玩笑,只是觉得……那个玩笑有点冷。”
爱德华咽下食物,喝了一口可乐,然后才慢悠悠地擦了擦嘴。他看着贝拉那双写满单纯和困惑的棕色眼睛,忽然觉得很有趣。
“那如果,我说的不是玩笑呢?”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贝拉耳中,“如果我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而我就是处理它们的专家呢?”
贝拉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好吧,你赢了”的表情。“好吧,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下次你可以换个笑话,比如你的爱好是收集外星人标本之类的。”
爱德华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在这时,食堂的门口忽然安静了一瞬,一股若有若无的骚动开始蔓延。
五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们就像是慢镜头下的时尚杂志封面,与周围穿着廉价卫衣和牛仔裤的学生们格格不入。他们皮肤苍白,容貌精致得不像真人,行动间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优雅。他们从不与任何人交流,只是自成一国,径直走向了食堂角落里那张属于他们的专属餐桌。
“天啊,他们来了。”坐在邻桌的一个叫杰西卡的女孩,用一种混合着嫉妒与崇拜的语气低声说道,“那就是卡伦一家。”
贝拉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她好奇地打量着那一家人。
“那个金发的,是罗莎莉·黑尔,和她在一起的高大男人是埃美特·卡伦,”杰西卡像是导游一样尽职地介绍着,“那个小个子、像小精灵一样的女孩是爱丽丝·卡伦,她身边的那个看起来很痛苦的,是贾斯帕·黑尔。他们都是卡伦医生的养子养女。”
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走进来的身影上。那是一个有着古铜色头发的少年,他的面容俊美,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那个就是爱德华·卡伦。”杰西卡总结道,“他帅得要命,可惜从不跟任何人约会。别想了,我们这里没人能配得上他。”
贝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同名少年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爱德华·卡伦猛地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眼瞳直直地望了过来。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让贝拉瞬间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然而,爱德华·卡伦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依旧牢牢地锁定在贝拉身上,那张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度的困惑与探究。
坐在贝拉对面的爱德华·康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吸血鬼身上散发出的精神力波动,对方正在徒劳地尝试着“阅读”贝拉的思想,却一无所获。紧接着,那股精神力又试探性地扫向了自己。
爱德华·康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卡伦先生。】
一个清晰、沉稳,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爱德华·卡伦的脑海中响起。
正紧锁眉头的爱德华·卡伦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他脸上的困惑瞬间被惊骇所取代,那双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周围的学生都在各聊各的,没有任何异常。
他的家人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爱德华,怎么了?”爱丽丝关切地问。
爱德华·卡伦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最终死死地定格在了贝拉对面的那个少年身上。
爱德华·康纳正端着可乐,对他举了举杯,脸上带着一个“你好”的无声口型,笑容玩味而又充满了挑衅。
那一刻,爱德华·卡伦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而那个新来的转校生,他的能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诡异和强大。
……
下午的生物课,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尘埃混合的气味。
贝拉拿着课本,有些不安地走向教室后排唯一剩下的那个空位。她的同桌,正是午餐时让她感到巨大压力的爱德华·卡伦。
此刻,那个吸血鬼少年正僵硬地坐在座位上,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鼻翼微微翕动。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同学都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
贝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硬着头皮坐下。
“贝拉。”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爱德华·康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脸上挂着一贯的轻松笑容。
“我想,这个位置和你换一下。”他说着,很自然地将自己的书包放在了那个空位旁边的椅子上。
“啊?”贝拉有些没反应过来。
爱德华·康纳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侧过身,对着已经坐下的爱德华·卡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排的同学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我们两个爱德华坐在一起,应该会比较有共同话题,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