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阳盯着母亲煞白的脸,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却藏着翻涌的戾气,一字一句都是剖开自己的心给她看,却再没半点温度:“从他们死了以后,这世上就只剩你和我了。我曾以为,我们能好好过——等我长大,我会挣钱养你,会把你受的苦都补回来。我看你在食堂端盆打饭太累,偷偷去网吧代练挣点钱想补贴家用,你却说我不务正业;我想留着漫画当点念想,你把它们全扔了,换成那些冷冰冰的‘正经书’……”
他笑了笑,那笑声里全是自嘲和悲凉:“别人都说,孩子哪会恨妈,妈哪会害孩子?可我偏偏见识到了——你总说你爱我,可你亲手把我扔进那个吃人的地方,把我当成你手里的木偶,断了我所有想活下去的念想。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爱’,那我告诉你,这种爱,我不想要,也受不起。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为这份‘爱’,做任何一点多余的事。”
他猛地攥紧母亲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被狠戾取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这些年我看了那么多事,翻了那么多书,到最后只悟出一个字——杀!挡我路的,毁我人生的,都该杀!”
朱朝阳一把将瘫软的母亲拽起来,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你这个可悲的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为你那点可笑的‘期望’活。我是你唯一的‘实验品’,是你用来证明自己没白活的工具,可现在,这个工具脱离你的掌控了,你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拖着母亲踉踉跄跄地往窗台走,海风卷着窗帘扑在两人身上,带着咸腥的凉意。
朱朝阳凑到母亲耳边,声音轻得像呢喃,却字字淬毒:“以前杀人,有张东升帮我搭手,这次没有了,得我自己来。别害怕,妈,我会让你走得痛快些,不会像你对我那样,让我在地狱里慢慢熬。”
朱妈妈浑身发抖,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悔意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那点“为他好”的执念,到底把儿子逼成了什么模样。
可一切都晚了,眼前的朱朝阳,早已不是那个会隐忍、会期待母爱的孩子,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而她,就是他第一个要清算的“仇人”。
朱妈妈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朝阳,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你别这样对妈妈,咱们和好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我还想看着你考大学,看着你过好日子,妈妈还不想死啊!”
朱朝阳脸上没有半分松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她眼底:“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怕自己要死了。”
话音落,他突然松开了攥着母亲胳膊的手。
朱妈妈一愣,随即狂喜——她以为儿子终究是心软了,终究是念着母子情分,哪有孩子真能对母亲下死手?
她甚至想凑上去拉儿子的手,想再劝几句软话。
可下一秒,朱朝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洗手液,对着自己的手狠狠喷了两下,指缝、掌心都搓得发白。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猛地攥住了母亲那只曾扇过他一巴掌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疼出了声,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蘸着洗手液,反复擦拭着她的掌心、指腹,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这只手打过我,上面有我的皮屑,有我的指纹残留。”朱朝阳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动作却精准得像台机器,没有半分多余,“做事得干净,擦干净了,才不会留下麻烦。”
他向来如此,哪怕是亲手动手,也要把现场抹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可能暴露的痕迹都不留——这都是跟张东升学的。
张东升把岳父母诱到山顶推下去,提前擦净了两人身上所有接触痕迹;让女友“意外”溺亡前,算准了药物剂量,连水杯都处理得不留指纹。
那些都是“成功的经验”,只要自己不松口,只要现场没痕迹,就永远没人能查到他头上。
唯一的意外,是当年那卷被他藏起来的录像带——那卷拍下张东升杀人的带子,最后成了逼死张东升的刀,也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那年,张东升在他的引导下,替他清除了继母、继妹、父亲,替他挡了所有明面上的麻烦,而他,只需要躲在暗处,做那个最精密的策划者。
此刻,他擦完母亲手上的痕迹,缓缓地收起纸巾。
朱妈妈看着他这副冷静到诡异的模样,才终于明白——眼前的儿子,早已不是那个会犯错的孩子,他是个比张东升更可怕的杀人犯,心思缜密得可怕,连索命前,都要把所有证据掐灭在源头。
言归正传。
朱妈妈的目光突然钉在朱朝阳的手上——那只刚擦过她掌心的手,早就已经戴上了一副乳白色的防滑手套,指尖紧贴着手型,连一丝皮肤都露不出来,正是那种专门用来隔绝指纹的手套。
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牙齿打颤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不……不!朝阳,我是你妈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求你了,妈知道错了,妈再也不逼你了!”
她的哭喊像被掐住喉咙的猫,细碎又无力。
朱朝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像拎着一件毫无重量的物品,径直将她拖到敞开的窗台前。窗外的海风灌进来,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朱妈妈到死都没想起要朝楼下大喊——她只顾着徒劳地抓挠儿子的胳膊,只顾着重复那句“我是你妈”,却没发现,自己连最后一丝求救的机会都错过了。
下一秒,朱朝阳手臂猛地一发力,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像丢弃一件垃圾似的,将朱妈妈从高楼之上推了下去。
“咚——”
沉闷的声响隔着楼层传上来,轻得像一颗石子落地。
朱朝阳趴在窗沿上往下看,楼下的水泥地上,那团模糊的血肉很快洇开深色的痕迹,像一朵丑陋的花。
他直起身,缓缓摘下手套,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对着窗外的海风,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里,藏着十几年的压抑、委屈、愤怒,还有被“母爱”捆绑的窒息感,终于随着楼下那摊血肉,彻底消散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终于有了点温度,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在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从今往后,我终于自由了。再也没有‘感恩’的枷锁,没有‘为你好’的绑架,再也不用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我只为自己活。”
客厅里只剩下窗帘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墙上那张全家福的玻璃碎片还散在地上,照片里朱朝阳的笑脸,和此刻窗边少年冰冷的模样,像两个割裂的世界——那个被“爱”困住的朱朝阳死了,死在了母亲送他去的“感恩学校”里;而现在活着的,是挣脱了所有束缚,踩着血肉走向自由的复仇者。
朱朝阳说着,从容不迫的拿出了【圆屋顶】移动按钮之间,超凡道具生成了一个半圆弧的隐形立场。朱朝阳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走下楼。
轻轻的我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哎呀,不小心多发了一张算了,就当是给大家的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