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安原本只是想“仗义疏财”,帮着陈长河完成招商任务,做出政绩。
此时听到陈长河的细致分析,才意识到这确实是一项好生意,不禁笑叹道:“我原以为自己是要去当送财童子的,没想到你才是送财童子,给我送钱来了……”
“我肯定不会坑你啊!”
陈长河笑笑,又收起笑容,诚恳道:“我们拉投资,不是为了凑数完成招商任务,更不是让投资者当冤大头。
要是只图短期政绩,我犯不着跟你掰开揉碎讲这么多,直接找个项目让你投钱就行。
广山县有资源,缺的是能把资源盘活的人,而你缺的是稳当的新赛道,咱们这是互相搭台、彼此借力,实现长久的双赢!”
“看来,广山县确实要腾飞了!”
柴明安感慨道:“先前从广山县去临海区的三名干部,就给我爸留下了深刻印象,我爸说能够从他们身上看到要改变广山县现状的决心。
后来我从报纸上看到你们为了劳务输出所做出的种种努力,也认识到了你们的坚定。
而现在,我又感受到了你们对于招商引资工作的真诚。
我相信,有你们这群领导班子,尤其有你这位既有知识、有眼光、有能力的领导,广山县必将快速发展起来!”
“多谢夸奖。”
陈长河笑道:“我们也希望有更多人可以参与到广山县的发展之中,并从中受益,与广山县并肩前行、共同受益!”
与柴明安聊完此事后,陈长河顺便在青果食品厂里参观一番,中午与柴明安一块儿吃了个饭。
约好了8月份请柴明安去广山县考察后,陈长河告辞离开。
他没有回家,也没去学校或公司,而是直奔云海市纺织厂。
桑岭镇的缫丝厂被他保留了下来,他打算依靠桑岭镇的养蚕经验,以缫丝厂为基础,建设起一条“缫丝—纺织—扎染”的丝绸产业线。
云海市纺织厂既有纺织又有扎染,是个很好的目标。
他的想法是,尽量争取云海市纺织厂去桑岭镇投资建设分厂。
如果他们不能直接投资建厂,那就从县财政里拿钱建厂,或者拉投资建厂,并请云海市纺织厂派出专家团给予基础支持,在桑岭镇上马丝绸产业。
“陈主任……啊不,现在应该叫陈县长……欢迎大驾光临!”
云海市纺织厂的书记兼厂长叫朱增良,见陈长河到来,热情欢迎。
云海市纺织厂是在去年进行改革的,当时厂里的经营状况一般,市政府的想法是要将大部分股权进行出售,换取资金来发展纺织厂。
但陈长河给出了一系列投资成本较低的改革方案,成功劝说云海市政府把“出售股权”改成“政府拨款”,使得纺织厂在保持政府全资的情况下得以快速发展,如今的月利润达到了改革前的五倍以上。
对朱增良来说,陈长河的建议,也使得他避免了被换掉的风险——毕竟,融资之后,由谁来当厂领导,那就不一定了。
一些国企的厂领导在被换掉后,运气好的还能做二三把手。
运气不好的,或者被认为能力不足的,要么被安置到基层岗位工作,要么直接丢了铁饭碗、不得不去找工作,很多人混得都不太如意。
而他能够继续担任云海市纺织厂的书记兼厂长,并且做出成绩,屡屡受到市领导的夸奖,这都要得益于陈长河的改革方案。
在朱增良看来,陈长河就是自己的“恩人”,因此态度十分客气尊敬。
陈长河被请进会客室,朱增良亲自为他沏了茶,客套一番后,询问来意。
陈长河道明来意,并取出广山县地图、桑岭镇的资料、桑岭镇缫丝厂的资料,给朱增良看,细细讲解。
“去桑岭镇建分厂……”
朱增良听罢,神色有些为难:“陈县长,我们厂现在月利润虽然上去了,但流动资金主要投在新生产线的改造上,直接建厂的话,资金压力有点大。”
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赶紧补充:“不过您放心,您当初帮了我们厂这么大的忙,这忙我肯定得帮。
这样,我先派人去当地考察一下,然后内部讨论、上报领导。
如果能成,那么万事好说。
如果不能,我们也一定可以派出厂里的技术人才和熟练工,去尽可能地提供帮助……您看怎么样?”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陈长河笑道:“过几天我们广山县政府会给你们发一个诚邀考察的邀请函,届时你们前往,我们一定热情招待!”
在纺织厂待了一会儿后,他告辞离开,又去不远处的江北省机械厂转了圈。
机械厂这边的很多零部件都是从下面的机械厂里采购的,他来看看能不能帮广山县轻工机械厂拉点订单。
这边的领导他也认识,聊了一会儿后,还真成功帮轻工机械厂拉到了一笔五万块的订单。
当然,由于以前没有合作过,广山县轻工机械厂需要先生产出样品交由省机械厂这边进行检查,确认其有能力生产出满足质量要求的零件,省机械厂才会真与他们签订订单。
陈长河离开省机械厂后,立即往广山县打了个电话,让广山县轻工机械厂明天派技术人员来省机械厂,把零件图纸和相关标准带回去,并立即组织生产。
晚上,他又约了几名身家不菲的朋友一起喝酒唱歌,邀请他们前往广山县进行投资考察。
凌晨回到家中,休息几个小时后,陈强开车载着他前往申城。
上午简短探望了柴庆祥和陶琼,临近中午,他来到了与吕祥阳约好的酒店。
“陈主任,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与您见面了!”
吕祥阳十分热情地邀请陈长河进入包间,又介绍身边一名个头不高的圆脸青年:“这就是我表弟王川福!特意从京城来到申城见您的!”
“陈主任好!”
王川福向陈长河打招呼,神情尊敬,目光隐隐带着些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