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九号保温仓的警报声尖锐刺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监护仪上代表心率的线条骤然拉成一条直线。
“不好!”张主任脸色煞白,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做心肺复苏。
新生儿的心脏骤停抢救窗口期只有短短几分钟,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可就在他抬腿的瞬间,一道身影比他更快,萧不易几乎是踩着警报声冲了过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让开!”萧不易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他不等众人反应,已经掀开九号保温仓的盖子,目光扫过里面的婴儿。
这是个出生仅15天的女婴,此刻全身皮肤青紫得几乎发黑,小小的身体僵硬地蜷缩着,胸口毫无起伏。
“来不及做心肺复苏了!”旁边的年轻护士带着哭腔喊道,新生儿的心脏太过脆弱,常规的按压很可能直接造成器官损伤。
萧不易没有说话,手指已经从银针包里捻出五根更细的银针。
这一次,他连多余的准备动作都没有,手腕微抖,银针便如流星般射出。
第一根,精准刺入婴儿眉心的印堂穴,深度仅分毫,针尾微微颤动;
第二根,落在手腕内侧的内关穴,这是调节心率的关键穴位,萧不易的指尖几乎是贴着婴儿纤细的手腕,凭触感找准位置;
第三根、第四根,分别扎在足底的涌泉穴和腹部的神阙穴,前者能激发元气,后者可温阳救逆;
最后一根,他的动作慢了半分,目光死死盯着婴儿胸口的膻中穴。
指尖悬停片刻,才轻轻将银针送入,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既穿透皮肤,又不伤及内脏。
五根银针,从取出到刺入,全程不过十秒。
萧不易的手稳得惊人,哪怕婴儿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抽搐还在微微颤抖,他的银针依旧精准得像用仪器定位过一般。
“这……这是什么手法?”王教授站在后面,眼镜滑到了鼻尖,他从业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快、准、稳的针灸术。
普通针灸师给成人施针都要反复确认穴位,萧不易却能在抢救的紧急关头,给脆弱的新生儿精准下针,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医术”的认知。
李教授也看呆了,他原本对中医的“望闻问切”嗤之以鼻,可此刻看着萧不易施针的模样,竟说不出一句质疑的话。
那双手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监护仪上的线条突然动了!
先是微弱的波动,接着幅度逐渐变大,心率从0慢慢回升到60、80、100……最终稳定在130次\/分左右。
血氧饱和度也开始往上跳,72%、78%、85%……青紫色从婴儿的嘴唇开始消退,慢慢蔓延到脸颊和手脚,胸口也重新有了平稳的起伏。
“跳了,心率跳回来了!”张主任激动得声音发颤,伸手扶了扶眼镜,生怕自己看错。
旁边的护士连忙记录数据,笔尖在纸上划过的速度都快了几分:“体温从39.2c降到38.5c了!呼吸也平稳了!”
萧不易没有放松,轻轻捻动每一根银针的针尾,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
随着他的动作,婴儿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原本紧握的小拳头也松开了,甚至轻轻动了动手指。
“好了。”萧不易收回手,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的汗水透过护目镜,在镜片上凝结成一层白雾。
张主任此刻他看向萧不易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全然的敬佩。
他快步走到监护仪前,仔细记录着数据,嘴里不停念叨:“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会议室里的专家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保温仓里转危为安的婴儿,再看看萧不易,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有震惊,有羞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还有其他患儿,得尽快给他们降温。”萧不易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他刚才施针时注意到,所有患儿都有高热不退的症状,这是“热毒炽盛”的核心表现。
若不及时降温,就算暂时稳住生命体征,后续还是会出现器官衰竭。
他转头看向张主任:“有没有干净的纱布和温水?还有一个空的托盘。”
张主任立刻让人去准备,很快就拿来了所需物品。
萧不易从银针包里取出十几根银针,放在托盘里,又将纱布浸湿拧干,敷在婴儿的额头和颈部。
“接下来,我会给每个患儿施针降温,你们帮我记录数据。”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拿起银针走向下一个保温仓。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萧不易几乎没有停歇。
他从一号仓走到三十六号仓,每个患儿根据症状的轻重,施针的穴位和数量各不相同。
高热严重的,加刺曲池、大椎穴;抽搐频繁的,再补合谷、太冲穴;呼吸急促的,就扎膻中、肺俞穴。
他的动作依旧飞快,却始终保持着精准,没有一次失误。
汗水浸透了他的防护服,护目镜上的白雾擦了又起,可他的眼神始终清明,没有丝毫疲惫。
粟卫东站在一旁,看着萧不易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感叹老爷子果然没看错人,这小子不仅有医术,更有医者的仁心,在所有人都犹豫不敢担责的时候,他敢挺身而出。
在抢救成功后,他没有停下来邀功,而是立刻想到其他患儿,这份心性,比医术更难得。
当最后一个患儿施针完毕,萧不易终于停下脚步。
他很清楚,针灸能救急,能缓解症状,但无法彻底清除病毒。
中医的优势在“救急”和“调理”,而西医在病因检测和针对性治疗上更有优势。
就在这时,粟卫东走了过来:“小易,孩子们的情况暂时稳定了,跟我去见老爷子吧,他还在等着消息。”
萧不易点头,跟着粟卫东离开病房。
车子驶往半山别墅的路上,萧不易靠在座椅上,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刚才的抢救和施针,看似轻松,实则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尤其是给新生儿施针,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不能有丝毫差错。
“累了吧?”粟卫东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萧不易没好气道:“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按理说今天我救了这么多人就该立地成佛。”
粟卫东知道他是怪自己给他没事找事,赶鸭子上架去掺和这档子事。
若是别人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但萧不易绝对是个例外。
“老爷子知道你今天要去医院,一早就起来等着了,还让厨房准备了清蒸鲈鱼。”
突然,萧不易眼前被一道金光充斥,格外刺眼,
这一次的金光不是别人身上散发的金光,而是源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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