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天宫,魔都最豪华的餐厅之一。
鎏金旋转门缓缓开启,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晕如星河倾泻,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
身着高定珍珠白鱼尾裙的萧青歌端坐在临窗的VIp雅座,纤细指尖轻叩着骨瓷杯盏。
玫瑰金腕表在腕间泛着冷光,与她眉间的疏离气质相得益彰。
落地窗外,魔都璀璨的夜景尽收眼底,岸边的霓虹与黄浦江的粼粼波光交相辉映,却不及她眸光清冷。
她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琥珀色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如同她此刻难以捉摸的思绪。
不多时,萧不易迈步走进餐厅,目光在偌大的空间中扫过,最终定格在窗边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
察觉到他的到来,萧青歌缓缓转头,红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来迟了。”
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却在触及萧不易眼底的疲惫时,微微一顿。
萧不易扯了扯领口,随意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精致的菜肴。
“萧总,就点这么点东西,好像不够我吃啊。”
听到萧不易对自己的称呼,萧青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现在连一声大姐都不愿意叫了吗?”
萧不易耸了耸肩,自顾自的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
“你萧大总裁日理万机,不是一向最不喜欢废话的吗?”
萧青歌握着红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
眼前的萧不易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牛排,袖口随意卷起露出腕骨,说不出的随意洒脱。
这副姿态与她记忆里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衬衫、小心翼翼讨好家人的少年截然不同。
他已经从家人口中得知了半个月前,萧不易在萧家别墅的场所作所为。
起初她以为萧不易断亲不过是说说而已,试图引起家族的对他的重视,但此刻却改变了她的想法。
如今的萧不易面对他再也没有往日的亲切和讨好,有的只是对于陌生人的疏离与毫不在意。
曾经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能让少年红着脸激动好几天。
当他用那双淡漠的眼睛说出“萧总”时,她才惊觉两人之间早已横亘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喝点汤?”萧青歌努力维持着优雅的语调,将盛着松露浓汤的银碗推过去,腕间的祖母绿手链与骨瓷碰撞出轻响。
萧不易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金属刀叉在骨瓷盘上划出冷冽的声响。
“萧总,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搞什么前奏,我也很忙的。”他靠向椅背,灯光在他下颌投下锋利的阴影,那双眼睛像是淬了冰。
“是那老登让你过来找我的?”
萧青歌皱了皱眉:“我们毕竟是一家人,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你给我打住,你要是再说这些废话,我可没时间奉陪了。”
萧青歌见萧不易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这才开口道:“你要怎么样才不会卖掉股份?”
萧不易早知道对方的来意,对于萧青歌提起股份的事毫不意外。
在整萧家,若说谁最在乎萧氏集团,萧青歌甚至还要在萧云成之上。
目前的萧氏集团萧云城是董事长,萧青歌是总裁。
事实上作为董事长的萧云城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真正在做实事的却是萧青歌这个总裁。
自从毕业后萧青歌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萧氏集团,这也是她如今已经三十二岁的年纪还未结婚的最重要原因。
魔都有三大美女总裁,除了厉清寒和秦婕妤,第三位就是萧青歌。
萧氏集团充其量只能算是三流顶尖的家族,综合实力远远比不上秦家和厉家。
萧青歌却能够和其他两位相提并论,足以证明其商业天赋的恐怖,圈内人对其最多的评价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既然断亲书都签了,那么这萧氏集团的股份我是肯定要卖的,因为我不想再和萧家有任何牵连。”
“而且,我已经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优先购买我手中的股份,时间到了你们若是无法完成收购,那么我就只能卖给别人了。”
萧青歌看着萧不易满不在乎的态度,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怒气。
“你知不知道,萧家若是失去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会失去最大股东的地位,你忍心看到萧氏易主吗?”
萧不易斜睨过去,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白痴。
随即,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萧总,我想你是脑子不太好使啊。”
“你,什么意思?”萧青歌怒。
“意思很简单,我连萧家都不要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萧氏集团易不易主?”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掌管萧氏集团的。”
萧青歌脸色铁青,胸前的饱满不间断的起伏,他被萧不易的话给气到了,真真的气到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说过她脑子有问题,更没有人质疑她管理企业的能力。
今天,这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弟弟却这般羞辱自己,令她难以忍受。
萧青歌猛地起身,珍珠白鱼尾裙在身后扬起优雅的弧度,却难掩她眼底迸发的怒意。
但她久在商场,早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
心中虽然已经到了破防的边缘,但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小易,萧家将你养大,供你读书,给你优渥的生活,现在你却要亲手毁掉家族基业,你就是这样报答养育之恩的?”
“报答?”
“你确定萧家对我的是养育之恩,而不是把我当成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他的语调轻缓,却字字如刀。
“萧青歌,你摸着良心说,萧家哪一点对我有过真正的亲情?”
萧青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强撑着反驳,“你在厉家享受着荣华富贵,现在却反过来指责萧家?”
“荣华富贵?”萧不易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萧大总裁,你还记得十八岁那年冬天吗?我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你买了条围巾,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垃圾桶,说‘谁要你这种廉价的东西’。”
萧青歌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个雪夜的场景突然清晰得可怕——少年通红的眼眶,颤抖着捡起被丢在雪地里的围巾,而她当时只觉得厌烦。
还有无数个被忽视的瞬间:他冒雨送来的伞被她丢在公司前台,他熬夜准备的生日礼物被随意搁置,她甚至记不清有多少次,用最恶毒的语言践踏他小心翼翼的讨好。
“你每次生理期疼得脸色发白,是谁偷偷在你房门口放红糖水?你被竞争对手算计,是谁整夜帮你整理资料?”萧不易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传来。
“可你呢?你连正眼都不愿看我,永远嫌我丢人,嫌我累赘。现在萧家有难了,就想起我这个弟弟?”
萧青歌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餐桌,骨瓷杯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以前就在想,我从未得罪过你,为何你如此对我;且不说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弟,就算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向你示好,你不接受也就罢了,没必要把他当做仇敌吧。”
萧不易突然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就是一个极端自私,爱权力财富胜过爱家人的利己主义者。”
“其实家里人对我怎么样你很清楚,萧天赐那个碧池如何陷害我的你也心知肚明,但你永远站在他那一边,但你并不是帮他,而是你想看我们两败俱伤。”
“不,你...你胡说。”萧青歌有些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