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涛手里攥着流程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楚小姐，压轴出场的顺序是早就和选手们沟通过的，按赛前人气排名来定……”
楚嫣然“嗤”了一声，抬手拨了拨刚做的水晶美甲，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人气排名？宁导，我弟弟楚枫这几期的热度难道不高？再加上我这个姐姐帮唱，流量难道会比萧不易和裴薇薇差？”
她往前逼近一步，身上的香水味浓烈得让人窒息：“全网六千万粉丝不是摆设，我随便一条微博就能带起热搜，你觉得观众更想看到谁压轴？”
宁涛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楚嫣然说的虽然是事实，但他只是帮唱嘉宾而不是参赛选手。
论人气，两个楚枫绑在一起也不敌一个萧不易，更别说萧不易这次的帮唱嘉宾是裴薇薇了。
作为乐坛公认的“国民歌后”，裴薇薇的路人缘好到爆棚，粉丝群体横跨老中青三代。
“楚小姐，不是我不配合”
宁涛耐着性子解释：“萧不易和裴薇薇那边……”
“他们那边怎么了？”楚嫣然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他的话。
“裴薇薇是比我红还是比我有背景？她不就是个唱歌的吗？真以为拿了几个奖就了不起了？”
她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怼到宁涛面前：“看到没？昨晚和王台长一起吃饭的照片，王台长还说，这次决赛的收视率就靠我和枫枫带动了。”
宁涛的瞳孔缩了缩。
王台长是台里的一把手，楚嫣然能搭上这条线，显然是有备而来。
“还有...”楚嫣然收回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裴薇薇的经纪公司最近在跟台里谈一个综艺合作，你觉得她敢因为一个出场顺序得罪我？”
台里的综艺合作是大事，若是因为这点事黄了，他这个总导演难辞其咎。
“宁导，大家都是混圈子的，何必这么死板？”楚嫣然的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我也不为难你，就把我和枫枫的出场顺序调到最后，事后我会跟王台长提一句，就说宁导办事很灵活，懂得顾全大局。”
宁涛心中有气，他当了这么多年导演，什么样的明星没见过？
但像楚嫣然这样，仗着人气和背景如此嚣张的，还是头一个。
他知道楚嫣然是在逼他站队，若是答应了，确实能不得罪王台长和楚嫣然，但萧不易和裴薇薇那边该怎么交代？
尤其是萧不易，他背后可是厉清寒。
“楚小姐，这事我得再考虑一下……”宁涛试图拖延。
“考虑？”楚嫣然脸色一沉，“宁导是不给我面子，也不给王台长面子？”
她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要不我现在给王台长打个电话，让他来跟你说？”
“别别别！”宁涛连忙拦住她，心里天人交战。
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楚嫣然既然敢搬王台长出来，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我先问问萧不易和裴薇薇的意见，总行吧？”宁涛做了最后的挣扎。
楚嫣然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随你，要是他们不同意，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同意。”
宁涛拿着手机他先是拨通了萧不易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宁导，有事？”萧不易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萧老师，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宁涛把楚嫣然的要求说了一遍，语气里满是歉意.
“实在不好意思，楚小姐那边……”
“出场顺序？”萧不易轻笑一声.
“无所谓，我都行，你们安排就好。”
宁涛愣住了，他没想到萧不易会这么爽快。
他还以为萧不易至少会犹豫一下，或者表达不满。
“你……你真的没问题？”宁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萧不易的声音依旧平静:“比赛比的是实力，不是出场顺序，我不在乎这些。”
挂了萧不易的电话，宁涛松了一口气，连忙又拨通了裴薇薇的电话。
“薇薇老师，打扰了，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宁涛又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楚嫣然想压轴？”裴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随即笑了起来.
“她愿意就让她去呗，我没意见。”
裴薇薇的爽快同样出乎宁涛的意料，他原本以为，以裴薇薇的地位，肯定不会容忍楚嫣然这么嚣张。
挂了电话，宁涛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走到楚嫣然面前，强挤出一丝笑容：“楚小姐，萧老师和裴薇薇老师都没意见，那就按你说的安排。”
楚嫣然得意地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她转身对一旁的楚枫说：“枫枫，听到没？我们压轴出场，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让某些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顶流。”
楚枫点了点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姐姐这么做，无疑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后台的风波暂时平息，而此时的观众席已经座无虚席。
厉清寒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脸上罩着一个白色的口罩，尽量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她提前让李倩安排好了位置，就在观众席的后排，不容易被镜头拍到。
她看着舞台上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她不知道萧不易看到自己会不会生气，但她就是想来现场，亲眼看着他站上最高的舞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厉清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当看到那张戴着墨镜和口罩，却依旧难掩精致的侧脸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秦婕妤！
秦婕妤似乎也认出了她，微微侧过头，墨镜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
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电流在两人之间碰撞。
厉清寒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距离。
她不想在这种场合和秦婕妤发生冲突，尤其是在萧不易的比赛现场。
秦婕妤却像是故意的，也往她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厉总，真巧啊，你也来给萧不易加油？”
厉清寒的指尖微微收紧，握着衣角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怎么，你也是为我老公而来？”
“老公，是前夫吧，厉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秦婕妤轻笑一声。
厉清寒，怒道：“暂时的，我们早晚会复婚的。”
厉清寒的脸色沉了沉，刚要开口反驳，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哎，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厉总啊？”
“好像是哦，虽然戴着口罩，但身形和气质很像啊。”
“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来给萧不易加油的？”
“肯定是啊，他们之前可是夫妻，虽然离婚了，但说不定还有感情呢。”
说话的是张彬、李川、林一弦和余浩他们。
他们几个特意组团来给萧不易加油，没想到竟然在观众席看到了疑似厉清寒的人。
张彬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厉总。她旁边那个人是谁啊？”
李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不认识，不过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
林一弦皱了皱眉：“她们俩气氛好像不太对哦。”
余浩也看出了端倪：“是啊，感觉怪怪的，像是有什么恩怨一样。”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目光时不时地在厉清寒和秦婕妤身上打转。
厉清寒和秦婕妤都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却都没有理会。
两人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空气中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节目开始前半个小时，萧不易和裴薇薇才赶到节目现场。
简单的和现场编导统筹了一下细节，便被安排到了休息室，等待节目的开始。
休息室内，裴薇薇立即掏出手机给厉清寒发了一条信息：铁子，你到了吗？
厉清寒很快就回复了，是一张现场的照片。
裴薇薇偷偷看了一眼萧不易，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见萧不易没有理会自己，便急忙再次发了条信息过去：“你真决定了，不怕跌了你厉氏总裁的份？”
“嗯，决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