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整个香江的江湖还没从节日的宿醉中完全清醒,就被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人仰马翻。
14K荃湾话事人黑柴,连同其所有核心手下,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其名下的“发记车行”、“丽都夜总会”、“金宝麻雀馆”以及数个码头货仓,全部易主,挂上了“江氏实业”的崭新招牌。
消息像瘟疫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在各个堂口、酒楼、麻将馆之间传播。
“听说了吗?荃湾的黑柴,没了!”
“怎么可能?前两天还听说他要找江家的麻烦!”
“找麻烦?我看是找死!人家江家父女动都没动,就把他连根拔了!听说连人都被打包送去非洲了!”
“我叼!这么猛?那可是14K啊!”
“14K又怎样?江盛雄一个人就挑了他整个沙田堂口!现在这个江家,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恐慌,如同病毒般在地下世界蔓延。如果说之前江家父女铲除陈九,展现的是无坚不摧的武力,那么这次兵不血刃地解决黑柴,则显示出一种更加可怕的,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智谋。
更让所有大佬坐立不安的,是另一个传闻。
据说,江氏实业从黑柴的账房肥七手上,拿到了一批“黑簿”。
那不是一本,而是一整套!里面不仅有黑柴自己的烂账,更详细记录了他与各路人马的资金往来、利益交换,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这玩意儿,比一百个江盛雄还可怕!
一时间,所有与黑柴有过瓜葛的社团大佬、商界老板,甚至是一些藏在警队内部的“朋友”,全都吓得魂不附体。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用枪顶住了后脑勺,而握枪的人,正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江家大小姐。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不在那本“黑簿”上。谁也不知道,江小朵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接的刀光剑影更加折磨人。
……
百利大厦顶层,江氏实业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是一片祥和。
江小朵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的不是什么“黑簿”,而是一份香江地图和密密麻麻的商业数据报告。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温暖的光晕里。
江盛雄则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上好的普洱,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眼神里满是骄傲和一丝不易察异的担忧。
他知道外面因为黑柴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但他女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那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连他这个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都自愧不如。
“老豆,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江小朵头也不抬地问道,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线,从荃湾延伸到中环。
“我在想,我江盛雄何德何能,生了你这么一个妖孽女儿。”江盛雄喝了口茶,由衷地感叹道。
“我可不是妖孽,我是你的宝贝女儿。”江小朵终于抬起头,冲他狡黠一笑,“老豆,黑柴的事情解决了,荃湾的地盘也拿下了,我们江氏实业的‘天网’,终于可以覆盖整个九龙和新界了。”
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支红色的笔,在荃湾区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这里。”
她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地图的中心——港岛,中环。
那里,是整个香江的金融心脏,是真正的权力与财富的中心。
江盛雄看着女儿眼中闪烁的星光,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强大的自信。他知道,九龙城寨的腥风血雨,沙田荃湾的江湖纷争,对于他的女儿来说,都只是开胃小菜。
一场真正席卷整个香江商业版图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廖忠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古怪。
“老板,大小姐,”他递上一张制作精美的烫金请柬,“新记的项强,派人送来的。说……想请两位喝茶。”
江盛雄挑了挑眉,看向女儿。
江小朵接过请柬,看都没看就随手丢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她轻声自语,然后对廖忠说:“忠叔,回他。就说我们江氏实业最近业务繁忙,没空喝茶。不过……”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告诉他,我们江氏的‘天网’系统,企业版套餐正在招募首批合作伙伴。新记如果感兴趣,可以派人来谈。对了,记得提醒他,我们只跟讲规矩、做正行生意的人合作。”
......
新记的龙头坐馆项强,此刻正坐在他那间可以俯瞰半个尖沙咀海景的办公室里,手里夹着一支几乎要燃到尽头的雪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浑然不觉。
他的面前,放着一份刚刚从百利大厦带回来的回复。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只有一句冰冷而高效的商业答复。
“我们江氏的‘天网’系统,企业版套餐正在招募首批合作伙伴。新记如果感兴趣,可以派人来谈。只跟讲规矩、做正行生意的人合作。”
项强将这句话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十几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小的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合作?谈生意?”他低声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一股子自嘲和寒意。
这哪里是谈生意,这分明是城下之盟!
那个江家大小姐,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用一本不知真假的“黑簿”作为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整个江湖的头顶。现在,她又递过来一根橄榄枝,只是这根橄榄枝上,明码标价,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什么叫“讲规矩”?她的规矩就是规矩。
什么叫“做正行生意”?她让你做的,就是正行。
项强猛地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火星四溅。
“强哥,这……这口气我们怎么咽得下?”旁边一个心腹堂主,脸上青筋毕露,“她江家也太不把我们新记放在眼里了!一个黄毛丫头,真以为能一手遮天?”
“咽不下?”项强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咽不下你能怎样?派人去砍她?还是去烧她的工厂?”
堂主顿时语塞。
砍人?江盛雄那头雄狮还蹲在那里,一个人就能废掉陈九几十号人,谁去谁是送菜。
放火?人家连劳斯莱斯都能改成坦克,工厂里有什么样的安保措施,谁敢去试?